蘇幕遮仔細盯著他的眼睛,道“海逢天,王爺可還記得?”
蕭關臉色一變,蘇幕遮又道“淨宣藍竹,王爺知道是何意嗎?”
蕭關看著他,“還請小友解惑!”
蘇幕遮倒了杯茶給蕭關,說道“淨宣產自高陽。藍者,海也。”
“這也不能說明,是海逢天。”
“海逢天,善畫竹。”
蕭關頹然坐在椅子上道“是我太異想天開了!”
蘇幕遮道“既是如此,王爺可否將當年之事言明。”
“你知道些什麼?為何篤定我便會曉得?”
蘇幕遮笑道“十多年前,金崔嵬曾是齊王府幕僚,後來穎王看上了她的妹妹,收為妾室,從此金崔嵬便投在穎王麾下。
而鍾朔遊乃是太子的梅衛首領,當年太子年幼,鍾朔遊則是直接聽命於皇上,
至於盛葉甫則與齊王交好,再則,當年清河王叛亂,皇上隻怕惟有相信你這個碩果僅存的弟弟了吧,
所以,你一定受過密諭,要暗中鏟除清河王黨羽,那麼當年海逢天在濟陽失蹤,隻怕是齊王殿下做下的吧!”
蕭關道“不錯,當年我奉命處死海逢天,便在濟陽。那天我四人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方令海逢天受擒,之後,之後便秘密處死了。
至於他的家人,聽說是一把火燒成了灰燼了吧。這件事是鍾朔遊處理的,我也並不知全貌。”
蘇幕遮道“《清河軼事錄》記載‘聘邱氏女,次年得弄瓦之喜定光四年二月,天遊濟陽,後不得其蹤’
這弄瓦之喜,便是說海逢天得一女,隻怕並未在那場大火中故去,而是以另一個身份出現了,如今,正在為自己的父親報仇!”
蕭關動容道“她是誰?”
蘇幕遮看著他,“我也隻是懷疑,並無證據,因此還不便相告。”
“既是如此,我便不再多問。”
沉默良久,又道“數月前,我曾去尋三水婆婆,幸得見尊顏,並付出極大代價,得到一句預言。”
言罷,便看向蘇幕遮,隻不過,蘇幕遮並無甚反應,隻是笑道
“哦?沒想到,這世間竟有人會尋到三水婆婆!”
蕭關見他並不接言,隻好開口道“三水婆婆預言的內容是:詞中之聖可定國。”
蘇幕遮心神劇震“難怪,難怪他會如此!”
隻是麵上卻並無表現,隻是淡笑著,蕭關道“你出身榣熾山,必得見經綸之義,或可成為匡扶大周之人也未可知!”
蘇幕遮笑道“齊王殿下不會是將我這山野之人錯當明珠了吧!在下不過是一介布衣,又素有山水之誌,隻怕不會見容於朝廷。在下隻好多謝齊王厚愛。”
蕭關道“年輕人有些誌向是好的,不過不可恃才而驕!”
蘇幕遮並不接言。
蕭關自討無趣,便起身要告辭而去。
蘇幕遮將他送到門前,蕭關道“淺淺之事還請小兄弟費心!”
蘇幕遮道“王爺盡可放心,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待齊王走後,蘇幕遮喃喃自語“原來竟是三水婆婆的預言,看來,變天了!不過,今日淨宣藍竹案隻餘尾聲,還尚有幾個謎處未解。”
於是便低頭沉思,不過不知為何精力竟無法集中,抬起頭來看向堯兒的房間,心中忍不住一陣漣漪“究竟是何病患,能欺瞞予我?淺淺,你為何不肯說,是因為,我們還不夠”
不多時,辰兒至,見蘇幕遮獨自一人孤立於院中,忙上前見禮,道“見過公子,敢問公主現在何處!”
蘇幕遮從思緒中清醒,道“在那間房中,現與堯兒一處。”
辰兒道了謝,便徑自離去。“公主,已然收拾好了,公主現要下榻何處?婢子好收拾出來。”
淺淺與堯兒並肩而出,“我見西北角拿出屋子淡雅清幽,甚合我意,便在那處吧!”
堯兒皺眉道“那豈不離我甚遠?不過,倒是離師哥蠻近的!你與師哥一般,都偏愛清幽之所,看來你們啊,真是天造地設呢!師哥,對吧?”
蘇幕遮笑著搖搖頭“淺淺貴為公主,又豈是我一介凡夫俗子能覬覦的?堯兒莫要胡言,唯恐有傷公主清譽。”
淺淺聽堯兒之言,本是十分羞赧,不過見蘇幕遮此時模樣,不禁心中有氣“我倦了,回房了,辰兒,我們走吧!”
辰兒道“是!”
堯兒心中無語,竟不知二人之間有何不快之處,待見淺淺走遠,忙跳到蘇幕遮身邊道“師哥,你們是怎麼了?”
蘇幕遮搖搖頭“沒事啊!不過倒是小言,怎的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