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兄弟二人漫步在院中,見樹葉在月色中搖曳,十分可愛,蘇幕遮笑道“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小言。”
蘇慕言道“跟在大哥身邊十日,勝過在軍中十年,這些天雖然驚險,但委實刺激。我很開心。”
“可是我們就要回去了,你可準備好了?”
“大哥可是在擔心我嗎?該來的總會來,不是嗎?何況,有大哥在,我還會受欺負了不成?”
蘇幕遮看著他,緩緩道“無論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傷你絲毫。”
蘇慕言心中感動,嘴上卻笑道“嘿嘿,那是,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啊!大哥,很晚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蘇幕遮點點頭“你去吧!”
蘇慕言忽地在他耳邊道“大哥今天的身法什麼時候能教我?”
蘇幕遮展顏道“就怕你不想學!”蘇慕言嘻笑而去。
蘇幕遮在院中石椅上落坐。靜靜看著月色,不多時,一條人影飛至,蘇幕遮笑道“你來了!坐。”
淺淺一愣“你知我要來,是以在此等候?”
蘇幕遮點點頭,道“你,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淺淺坐到蘇幕遮身邊,疑惑道“什麼?”
“沒什麼!堯兒醒了,你們這次太冒險了!”
淺淺笑道“我的人生本就如此,刀口舔血,原是尋常。我的身份,注定了、血雨腥風。”
再看蘇幕遮時,眼中帶有一絲疏離,蘇幕遮一愣“我不是這個意思,堯兒不會武功”
“那你是擔心我護不了堯兒了?”
“不是,我”
淺淺突地站起,道“是我之過,不該帶著堯兒姑娘犯險,得罪。”
蘇幕遮伸手拉住淺淺衣袖,道“淺淺,我隻是擔心你們,翟恃刀成名多年,若你們有失,我實難想象。”
淺淺忽地冷聲道“那你究竟是何身份?”
蘇幕遮笑道“以你天師的能力,知曉我的身份隻怕不是難事。”
“你果然知道。”
蘇幕遮一愣,淺淺道“不是嗎?你知道我是天師。”
蘇幕遮苦笑“這並不難猜。”
“蘇幕遮,大宣輕璧侯蘇一白長子,五歲離家,不知所蹤。疑在榣熾山學藝。”
蘇幕遮道“我從來沒有瞞過你。”
淺淺低下頭“那你來大周做什麼?”
“你剛剛不是說了,我一直在榣熾山。”
淺淺不再言語,蘇幕遮道“你問過了,現在可是到我了。”
淺淺一愣“你要問什麼?”蘇幕遮輕輕握住淺淺的手腕,淺淺待要掙紮,卻聽蘇幕遮道“你受傷了。”
淺淺定定看著他,笑道“隻是小傷,無礙。”
蘇幕遮道“你隨我來。”
便硬拉著淺淺進入自己的房間。淺淺臉上一紅,雖知不合禮法,卻也無從拒絕,直到床邊,蘇幕遮方回頭道“你先上去。”
見淺淺麵色有異,恍然大悟,急道“我不是,抱歉。”
言罷,自己竟無法解釋下去,隻是怔怔看著她。
淺淺羞得將頭埋在胸前,蘇幕遮強自鎮定,道“盤膝坐好,我為你療傷。”
淺淺一愣,心道“都怪自己胡思亂想,實在尷尬,不過,這個書呆子如何能為我療傷?”
隻是不忍拂他的意,便照做。
不多時便有一雙大手抵在背後至陽、神堂二穴,淺淺正自奇怪,便有一股暖流從蘇幕遮掌心傳來,忙收斂心神,摧動自身內力療傷。如此過了一個時辰,淺淺方道“好了,你收功吧!”
蘇幕遮漸漸收回內力,複又運功小周天,才睜開雙眼,見淺淺正以複雜的眼神看自己,不由問道“怎麼了?”
又為她切脈,道“雖未痊愈,但也有所好轉。若是忘機在此,與我合力,或許會更好。”
隻是心中卻實不願忘機來相助。
淺淺道“已經很好了。你”
蘇幕遮笑道“我從未說過我不會武功啊!”
“那你為何始終以書生身份示人?”
蘇幕遮低頭道“母親歡喜。”
蘇幕遮抬起頭,神色複雜道“你,當真沒有話要與我說嗎?”
淺淺一愣,不知今日蘇幕遮為何糾結在此,隻好道“沒有,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於是逃也似地離開了。
蘇幕遮坐在床上,手上還有佳人的溫度,屋內似有佳人的芬芳,可蘇幕遮卻隻是苦笑“竟無話可說嗎?你為何不告訴我,你還有半年的生命,為何不願我與你一同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