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無奈,隻好回禮道“小師父安好,蘇幕遮見禮。”
楚憐忽地嫣然一笑,蘇幕遮略微皺眉,心道“這個尼姑著實奇怪,不但取了個俗家姓名,還這般嬌媚,怎看都不像是侍候佛祖之人,靜昔師太如何收她做弟子?”心中雖有不喜,麵上卻不敢稍露。
楚憐道“蘇居士定以為楚憐是凡間媚俗之輩,隻是天生皮相,誰能躲得過?”言罷,竟有些傷感。
蘇幕遮忙道“小師父隻怕是誤會了,在下絕無此意。”
“蘇居士不必急於解釋,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不提了。今日在棲鄀齋之事,我已然聽說了,還未謝過蘇居士。”言罷便向蘇幕遮施禮。
蘇幕遮連忙避開,道“客氣了,這事事關舍弟,我不可能置之不理,與他人無關。”
楚憐四處看看,方要開口,便聽靜昔師太歸來道“楚憐,你怎地還在此處,今日的經可念完了?”
見靜昔師太走到近前,楚憐低下頭去“師父,我這便去。”便不再看蘇幕遮,轉身便離去了。
靜昔見她走遠,才看向蘇幕遮。“今日出題之人換了,你隨我來,有人要見你。”
蘇幕遮不明所以,也隻好跟從。
二人行至一間客房,靜昔推門而入,道“我將人帶來了。”也不再交待什麼,便匆匆離去,隻留蘇幕遮立在門前。
房內傳來一老者的聲音“是蘇小友吧,請進!”
蘇幕遮一入此房,便見軟榻上臥著一個老者,麵白無須,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正望著自己。而身邊伏著一個小童,背對著蘇幕遮。
蘇幕遮見禮道“小子見過前輩!”
老者道“蘇小友不必客氣,老夫鄭渾,今日冒昧請小友來,不過是想與小友一同品茶,隻此而已,因此小友不必多慮。”
鄭渾?竟是履道九老之一的鄭渾到了,難怪今日連靜昔師太都要退讓,原是如此!若是鄭渾,那麼他身邊的小童,便是米洗風了?
果然,米洗風笑眯眯回過頭來,跑到蘇幕遮身邊,拉著衣袖道“大蘇哥哥,今日師父喚你來,可是有好處的哦,嘻嘻,雖然是師父不讓我說!”又向後看了看“兩位漂亮姐姐怎地沒有來?”
蘇幕遮笑道“她們都在侯府,你若是想她們,便可去侯府看她們啊!”
米洗風皺眉道“可是師父不讓我去!大蘇哥哥,你幫我求求請可好?”
未待蘇幕遮回答,鄭渾道“風兒,你要乖乖呆在第四橋,不要亂跑!”
米洗風苦碰上臉道“可是這龍盤詩社中可沒有什麼好玩的,師父你又不讓我去和憐姐姐玩,也不讓我去找月姐姐,隻一味讀書,有什麼意思?”米洗風還要再說,見鄭渾冷下臉,隻好低聲道“連師父你也說過‘汝果欲學詩,工夫在詩外’那我便更應多出去看看啊!”
聞言鄭渾笑道“哈哈,你這小滑頭,還記得這句話,看來為了對付為師,你是沒少下工夫啊!”
米洗風吐了吐舌頭。
鄭渾看向蘇幕遮道“蘇小友,讓你見笑了。這孩子自小和我在一起,沒大沒小的。”
蘇幕遮道“貴師徒之間感情甚篤,何來見笑一說?”
鄭渾笑道“風兒,就憑你一句‘汝果欲學詩,工夫在詩外’一句,為師答應你,你可以隨著蘇小友一起去侯府,不過最多十天後,你便要回來,可明白?”
米洗風歡然道“真的,多謝師父!”
鄭渾道“你且去準備,我與蘇小友有話要說。”
聞言,米洗風快步出了客房。
蘇幕遮正是一頭霧水,不明為何鄭渾將米洗風交給他,便聽鄭渾道“風兒這孩子一直跟在我身邊,哎你是知道的,陪著我這老頭子有什麼意思,不如讓他去見見外麵的世界。旁人都道風兒是個小神童,卻有誰知道,風兒也很可憐……”
說到此處,鄭渾自嘲一笑“讓小友見笑了,人老了,便愛說些閑話。來蘇小友,嚐嚐我這茶!小友可猜猜。”
蘇幕遮笑道“前輩叫我阿遮便好。”端起向前的茶碗,道“請!”
鄭渾眼中期待,卻見蘇幕遮閉上沉思,良久,鄭渾輕聲問道“如何?”
蘇幕遮語聲遲疑“這,可是小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