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入府(1 / 3)

東方業一入獄,朝臣們在震驚之後便有幾人上折子為其求情。倒不是這些人拎不清,實在是相互皆有瓜葛撕擄不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令有得了二皇子暗示的人,怎能不盡心求一求。

金鑾殿上,皇上麵沉如水,隻一句話:“朕待他信任有加,然彈劾之罪非空穴來風,將其暫押大牢,等山東消息傳回再行論處。”

見聖上如此態度,旁人便不敢再求。

吏部侍郎袁振端摩著聖上意思,再看朝中氣氛,一下朝便往榮郡王府去了。

“舅舅!”二皇子穆雲桓一見著他便如見了主心骨一般,連忙焦急追問:“如何?你瞧著父皇在朝上時的意思,還沒定罪便將東方業下牢抄家,求情的折子全都不理,可如何是好?東方業關的那般嚴密,我不論如何打點都稍不上消息,萬一他若吐露了什麼……”

“郡王稍安勿躁,越是此時越不能亂。”袁振心內也焦灼,卻不得不沉著氣色安撫他,生怕他慌亂下做了什麼不妥之事。

穆雲桓灌下一盞茶,心頭氣息略平:“舅舅,咱們如今該怎麼辦?”

袁振沉吟片刻,驀地說:“隻怕郡王與東方業私下相交的事皇上已經知道了。”

“什麼?”穆雲桓謔得站起,險些打翻手中茶盞,臉色也蒼白一片。他到底自小在皇上身邊長大,深知皇上十分忌諱大臣私交外官,更遑論他是個皇子,若得了“其心可誅”,他可就全完了。

袁振卻是一笑,仿佛並不擔憂:“郡王殿下別怕,東方業皇上是定要處置,可對郡王好歹念著父子之情,否則也不會是眼下光景。”說著又一歎,神色有些灰暗:“這次是定要傷了筋骨了,郡王這裏一番訓斥少不了,恐怕連爵位……”

穆雲桓聽到這兒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裏,卻沒做聲,他自己也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郡王如今什麼都別做,既然皇上已經知道了,那麼郡王就托病在家閉門不出,再上一道折子請罪。”袁振思忖著,又補充道:“郡王而今唯有哀兵之策可用了,搏一搏皇上對郡王的父子之情。”

穆雲桓已亂的沒了主意,又兼這個舅舅素來有城府心機,便全然聽從。

當天晚上靖德皇帝的禦案上便收到了二皇子的請罪折子。二皇子在折子前半部分哭訴著皇上的拳拳愛意、淳淳教導,自己卻辜負了父皇的期望信任,做了許多令父皇傷心之事,實在不孝;後半部分則是惶恐不安的坦誠與之前的甘肅之事就幹係,又說自己被下人捧的糊塗,暗中與山東巡撫東方業私交,如今已知其中利害,十分惶恐後悔,無顏麵對父皇雲雲。

這折子倒是寫的不錯,前麵的話便勾起了皇帝的慈父之心,對二皇子雖失望,可畢竟是自小帶在身邊教養長大的,比別的皇子自是不同。又見二皇子能在山東案尚未大白前坦誠其罪,心下便有些動容。

不過到底是皇帝,微微一歎,麵上不露情緒。

高昌察言觀色,略微遲疑了一下,回稟道:“皇上,聽說二皇子府裏請了太醫。”

自從覺察東方業之事,皇上便格外關注二皇子府,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有人彙報。

“誰病了?”皇上眉頭一皺,略猜到幾分。

“是榮郡王。聽說不嚴重,隻是病勢來的猛,郡王承受不住。”高昌言語雖隱晦,可意思很明白:二皇子是真病了,嚇病的。

皇上如何聽不明白呢,歎口氣:“多派個太醫去,務必好好兒診治。”

這話一出便是彰顯皇帝的一種態度了,能在此時關心的遣個太醫來,說明事情尚能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