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一案牽一案(2 / 3)

陸景華隻帶著柳媽和碧珠進了西院,環視著保持原樣的屋子,因每日固定有碧珠前來清掃,並未染絲毫塵埃。他在屋子裏靜靜坐了半刻,問道:“小姐才進王府時帶了一幅畫,收在哪裏了?”

碧珠一聽便知他說的是什麼,忙用鑰匙打開小櫃子,從裏麵取出一隻長盒。

陸景華接過來打開,裏麵放置著一卷畫軸。這幅畫正是芙萩當初特地問他要來的,畫麵中是兩人臨床對弈,還畫出了芙蓉血玉。看著畫中的兩人,猶似回到無憂無慮的那段時光,如今的一切簡直像夢一樣。

“好好兒照顧那兩個孩子,有事兒就找我。”陸景華捧了畫軸,隻交代碧珠這麼一句。

“三少爺……”碧珠哽咽點頭。

陸景華從西院出來,不時便遇到一兩個丫鬟,個個佯作無意的偷偷打量他。陸景華起先疑惑,少頃便想明白,定是那些後院的女人得知他來,特意派人來打探消息的。冷著一張臉,也不與穆雲棣當麵辭別,直接離開了王府。

在巷子的暗處停著一輛馬車,芙萩坐在裏麵看著他進去又出來,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抬手拍拍車壁:“走吧。”

馬車啟動,穿街過巷,最後停在一座宅子門前,門楣上掛著一張匾,書著“明宅”兩字。小廝們見著馬車,忙下了門檻,馬車直接駛了進去,在一處開闊地兒停下,芙萩戴著粉色帷帽從上麵下來,直接進了內院兒。

此時宅子外麵正有一人騎馬而至,瞧見有輛馬車直接進了門,便知道是女眷,隻是……

穆雲楌知道這府裏沒有正經女眷,那些個歌姬伶人不過是旁人贈送的禮物,別說出府,平常沒有主人傳召連那所小院兒也不能出。思緒轉了個彎兒,驀地想起在泉石山莊的戲言,難道明毓真藏了位佳人?現在又把人接到這宅子裏來了?

“國公爺,您來了。”看門的小廝堆笑相迎。

“你家公子呢?”穆雲楌一邊問一邊往裏走,本想問問小廝剛才馬車之內的人,想了想到底是女眷,不好隨便和下人打聽。

“國公爺裏麵兒請,我們公子在花廳候著呢。”

穆雲楌到了花廳卻並未看到人,丫鬟端了茶後,這才見明毓從外麵進來。穆雲楌當即打趣道:“見佳人去了?”

明毓隻是一笑,並未否認。明毓猜著他定是瞧見那輛馬車了,總是藏著掖著反令人越發好奇,反正是女眷,穆雲楌也不可能看到,即便意外瞥見,穆雲楌也是不認識芙萩的。

“我猜中了?!”穆雲楌沒料到他會承認,滿眼驚訝,忍不住詢問:“到底是怎樣的一位佳人?你打算怎麼安置啊?”

“別胡亂猜測了!那是我母親的娘家表妹。”

“表妹?”穆雲楌不置可否的笑笑:“那你的表妹怎麼來京城了?是不是另有意思?”

“她家就剩了她一個人,京中有兩家鋪子需要料理,少不得她親自出麵與那幾個管事商談。到底是姑娘家,我母親不放心,讓我從旁幫襯些。”這是明毓的一套說辭,既解決了芙萩的來曆身份,又方便了她往後出門。

穆雲楌聽的納罕:“一個姑娘家去做生意?那可真不容易。隻是她家裏……沒給她做些什麼安排?”

明毓明白,他所謂的安排指的是親事。

“早年訂過親,尚未過門,那人便得病死了。”明毓隨便編造,說出口後卻覺得這說辭不錯。

言語至此,穆雲楌再八卦也不好再問了,便拿話岔開,聊些別的。

穆雲楌臨走時想到一件事,壓低聲音問他:“那隻小銅鼎,你這邊兒確定沒問題?”

明毓明白他的暗示,安撫笑道:“放心吧,我就是做這個的,不怕查。”

“那就好。”穆雲楌放了心。

送走了穆雲楌,明毓去了汀蘭閣,這是宅子裏景致屋宇最好的一處,芙萩便住在這裏。

芙萩因為見了陸景華,心思一直浮躁難平,便借著茶道靜心。她對衝茶緊止於了解,操作起來動作略微僵硬,也不流暢,茶味自然稍差些,但她心思不在這兒,不過是借這件事分散注意力罷了。汀蘭閣內除非必要,並沒有下人,隻有血衛隱藏在暗中,所以芙萩在汀蘭閣內活動尚算自在。

“茶都灑了,可惜了。”明毓見她發起呆,茶水溢出來都不知道,故作一副惋惜的表情端起紫砂小杯,一口飲下略帶澀味的茶水。

“客人走了?”芙萩掩飾了失常。

明毓沒去追問她的心事,而是說道:“慶功宴結束了,東方業的案子要結了,若不出意外,肯定是秋斬。”倒不是皇帝舍不得,而是三位公主要出嫁,此前不宜見血,不吉利。冷笑了兩聲,又說:“穆雲橖手段不錯,不聲不響的就把幾年前的事查出來了,他定是要借著東方業的案子把事情攀扯出來。這是第一步,後麵的事還要你幫忙呢。”

關於這個計劃他們已經討論過,芙萩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點頭道:“放心吧,她不敢讓我們失望。”

這件事一環扣一環,瑾妃在其中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若對方得知她真正的用意,隻怕不敢應下,所以要先造個迷魂陣,先在形勢上將其逼上絕境,屆時事情已經做了,她便是醒悟也無益了。

如明毓所言,慶功宴一結束,皇帝馬上令大理寺和刑部全麵審理東方業一案。

說是審理,其實就是走個過場,早先已經搜集了證據。此案不僅僅是東方業貪墨瀆職、結黨營私、買凶殺人等罪名,更揭開了當年李壬蒲之案的內幕,追查到了那消失無蹤的三百萬賑災銀。

主審大理寺卿陳遠得到皇上指示,著重追問當年李壬蒲案,起先東方業閉口不言,後來似乎心思動了,問道:“若我說出賑災銀的下落,皇上是否能留我女兒一命?”

東方業很清楚自己難逃一死,自己沒兒子,唯有一個女兒。早知如今,他還不如直接答應顧家的提親,也就沒了現在的事了。

由於東方業一直關押嚴密,根本不知外麵的事,也就不知道東方清漪進了明親王府。

陳遠知道皇帝有心放過東方清漪,見東方業有意吐口便說:“東方業,你放心,皇上顧念與你一場私交的情分,想來是不會牽連東方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