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弄錯，我在他的車裏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然後我發現了他衣領處的血跡。
“血……”我驚呼，“你怎麼了？”
他隻是笑，水霧一樣的眼眸朦朧，“不是我的血。”
“你殺了人……？”我本能得後退。
“落落怕我麼。”他垂著睫毛，還是笑。
“他背叛我，所以我就殺了他。”他說得那樣輕鬆，好像隻不過是喝了一杯茶一樣，人的生命在他眼裏那樣的渺小。
“所以哦落落，不要背叛我。”他轉頭，“否則我也會殺了你。”然後他用冰涼的手指觸碰我的耳垂。
我感覺整個人都在抖。
羌漓染就是一個瘋子。
我低著頭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絲毫不敢動彈，車子行駛地極快，空氣中的血腥味讓我有一點想吐。
突然，車後玻璃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啊。”我轉頭，那是子彈撞擊玻璃的聲音，如果我沒看錯，車子後方有三輛車尾隨，其中一輛車裏還有人拿著槍。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我驚慌地看向羌漓染。
羌漓染明顯也知道了，但他隻是看一眼後視鏡，麵無表情。
“落落過來。”他的聲音就像命令一樣，我知道在這種時刻我還是聽他的話比較好。
我剛靠近他，他就一把按下我的頭，我就被他按到了懷裏。
與此同時他開車的速度開始飆升，子彈撞擊玻璃的聲音又開始響了起來，慌亂之中我把頭埋在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
不僅車速開始飆升，車開始不停的轉彎，因為在他懷裏所以位覺並不是那麼敏感，所以我不至於吐出來。
後麵三輛車追得越來越緊。
我開始不住的顫抖，“他們要幹什麼……”
“落落乖，不要怕。”羌漓染隻是輕輕低頭然後用一隻手捂住我的耳朵，瞬間巨大的聲響爆炸開，車猛地一轉彎。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他要這樣做了，如果讓我一個人坐在副駕駛上，巨大的慣性作用可能會讓我把頭一下撞在玻璃上。
汽車發動的聲音，子彈的聲音，猛然轉彎的各種急刹車的聲音，天空中也開始下起了雨，加上本就較晚的時間，天漸漸暗。
檸檬的氣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昏暗的光線和不安相錯雜，遠處的樹在風的作用下招搖。
車子駛進了一些我從未來過的地方，猛地一轉，我幾乎以為要撞到堅硬的牆上。
然後羌漓染快速停下車子，順手帶過我出了車門。
他的右手拉著我的左手，在一片樹林裏飛快地跑，寂靜中聽見腳下長長的雜草被翻動的聲音，突然他拉下我抱著我躺在長長的雜草堆裏，冰涼的手指捂住我的嘴。
四周很靜很靜，但隱隱約約又有人來的聲音。
不是季夏，叢林裏沒有吵鬧的蟲子。
我看著他，他半垂著眸子，濃密的睫毛鋪灑陰影一片，月光下好美好美。
他沒有表情，很久都一直沒有表情，血腥味濃重。
打死我都不相信那種血腥味隻是存在於他的衣領上。
他的樣子幾乎讓我以為他會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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