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覺得有些好笑,說道:“原來你哥是真傻啊。獵物的腿被射中,跑不動了,被你們抓住,是死;就算僥幸逃脫,它一瘸一拐的,如果遇到天敵,也是死。我可覺得這更殘忍啊。”
“不許說我哥傻!”娟子說著就抬起手作拍打狀。
“好好,我不說,我不說。”楊逸笑著說:“哎,娟子,我在昏迷中,隱隱聽到有個仙女在唱歌,好像唱什麼簫兒口兒什麼的,對,還有情郎!”
“好啊,你取笑我!不理你了。”娟子起身一跺腳,腦後大辮子一甩,捂著臉跑了出去。
楊逸心裏那個樂啊,覺得腿好像也不疼了,想了想杜梅,又想了想娟子,想著想著,眼皮子有點沉,昏昏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當楊逸醒來的時候,發現娟子坐在靠床的小凳子上,兩手支著床沿托著腮,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當她發現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像一頭受驚的小鹿,起身跑了出去。
經過一天的歇息與調養,楊逸已經能坐起來了。早飯是娟子送進來的,但她送進來後,馬上就出去;收拾碗筷的時候,也是這樣。楊逸不禁有些懊悔,真不該跟小妮子開這種玩笑。“這下可真是自作自受,沒人陪我聊天,悶死了。”老頭倒也知趣,知道和這小子沒啥可聊的,一直在外屋削著木棒。
直到接近晌午,屋外傳來幾個腳步聲。“爺爺,我回來了。”
“喲,是鬱德藥堂當家的來啦,快請,快請。”
“啊,師叔,您老人家好!”
“好什麼啊,老了,腿腳不方便啦。娟子,給你師叔泡茶。當家的,請裏屋坐吧。”
簾子一動,走進來的正是楊逸的父親楊敬亭。
“爸,杜小姐怎麼樣了,她……她還好嗎?”楊逸急切地問,本來,他是想問杜梅怎麼沒有一起來,但轉念一想,前天弄得這麼狼狽,女孩子嘛,總得回家梳洗一番;況且,人家趕了一天的路,比我更累,再讓她來,是不是很不合情理?
“我一早就把她送回家去了,沒事了。”
楊逸心裏有些竊喜: “天哪,她居然會在我家過夜,回頭我去問問崔媽,她睡哪的?”卻言不由衷地問了句:“那她那個妹妹還是姐姐的,有沒有回來?”
“我哪知道,臭小子,你下次別再給我添亂!還帶壞人家姑娘,瞧我回去不收拾你!”
中飯過後,栓子走了進來,把疊好的一件白襯衣和一條肚兜送了進來。原來在昨晚,娟子已經給楊逸換了藥,並把襯衣與肚兜洗過了。楊逸輕輕撫摸著肚兜上的梅花和沒有洗淨的淡淡血漬,又回想起前天晚上的一幕一幕。
“那好,師叔,我們走了,謝謝師叔,謝謝師叔。”
“栓子、娟子,快跟師伯、師兄道個別。”
楊逸躺在馬車上,隻聽到栓子的道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