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刺殺中島(三)(2 / 2)

三人進了屋,顧效寅隨手把門關上。年輕人從裏屋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小箱子,走到花岡跟前,說道:“喲,挺沉的,搭把手。”

華岡接過箱子,忽覺頸邊一涼,箱子掉落在地,這哪是什麼金條,裏麵竟是一塊黑煤。他當時就要發作,去抓這個年輕人。但年輕人隻是輕輕推了他一把,就直取宮本而去。待花岡轉過身來時,顧效寅和宮本英樹全都倒在了地上。他猛地覺得自己的魂魄,正從身上緩緩散去。鮮血染紅了白色的道服,花岡邁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宮本醒了過來,他見自己和顧效寅都被綁了在床腳下,一人一個隻床腿,自己的衣服也被扒光,隻剩下一條褲衩;而花岡邁舟躺在地上,道服上全是血,估計是死了,不由得驚恐萬分。花岡在他的心目中,那就是個神人,和七八個帝國武士在台上打,也是遊刃有餘。可如今,一招之內,竟然作古了,可見對方的身手是如此的可怕。

年輕人拍了拍他的臉,拎著那個裝了滿滿法幣的大口袋,問道:“喂,你叫什麼名字,哪來這麼多錢?你要是不說的話,那個白無常就是你的下場!”

宮本嚇得直哆嗦,在顧效寅的翻譯下,兩人開始了下麵的對話。

“我叫宮本英樹,是中島司令官的副官,這些錢都是從總統府裏麵拿出來的。”

“你們在總統府裏還拿走了什麼東西?”

“還有一些字畫、古董。”

“那些東西現在在哪?”

“一部分從士兵那裏追回的古董,已上交給了軍部,其他大部分,已經送回司令官的老家。”

“那這次除了這些錢,還有沒有什麼留在中國的?”

“沒有了,就隻剩下這些錢了。上次已經換了一袋子,可惜都是民國的金條,我還特地跑到奉天去,把金條換成了日元。”

年輕人把審訊內容記了下來。解開宮本的繩子,讓他簽字。宮本恐懼地看著這份記錄,哆嗦著久久不肯簽字。

“你在屠殺中國軍民的時候,有過這樣的恐懼嗎?你想過死是什麼樣的一種痛苦嗎?”

宮本最終還是在審訊記錄上簽了字,顫抖著說道:“請你,讓我死得快一點,拜托了!”

“不,我不殺你,曆史會審判你的。”說著,年輕人又把宮本的雙手緊緊地反捆在床腳下,又把倆人的嘴上都堵上抹布。。

楊逸穿著宮本的軍裝,提著錢袋,從他那間臨時租借來的房子出來,回到了他下榻的旅館。他把錢藏在床底下,緊接著就趕往陸軍醫院。

眼看天色即將黑了下來,楊逸匆匆地從217病房走過。白崎和尚見有人走過來,非常警覺地站起身來,把手插進胸前。楊逸一邊走,一邊尋思著:“這和尚很警覺,旁邊那個拿刀的高山也不是等閑之輩。偷襲已經是不可能了,就算現在能解決掉他倆,樓道口的衛兵必然會瘋湧過來,不但殺不掉中島,自己還可能喪命於此。天馬上要黑了,如果另外一個和尚等不到花岡,或者宮本回來了,我馬上就會暴露。可宮本不能殺啊,殺了他,顧先生必然暴露。這該怎麼辦呢?”

楊逸一拐彎,在配藥室門口停了下來,一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他輕輕在門口聽了聽,裏麵好像沒有動靜,便推門閃了進去。

然而,他錯了。一走進去,他就聽到了女人的低吟聲和沉悶的撞擊聲(難道日本醫生護士的傳說是從這裏開始的)。壞了,有人!順著聲音,他判斷聲音來自於隔壁的護士休息室,而休息室與配藥室僅僅是一門之隔。

在這充滿著誘惑的一瞬間,楊逸作出了一個驚人的選擇!

他不理睬休息室裏麵的那對男女,迅速走到工作台前仔細察看。隻見有一個生理鹽水瓶,上邊還貼著中島今朝吾的標簽。

“抗生素,磺胺,鎮靜劑,咦!還有抗寄生蟲製劑。好!夠了。”楊逸輕輕地把生理鹽水用大針筒抽出一些,然後把各種針劑的成倍劑量逐一推了進去。時間一點一滴,如針筒內的針劑一般緩緩淌過,楊逸的額頭滲出了一滴滴的汗珠。

休息室裏麵的聲音越來越急促,楊逸猛地咳嗽了一聲,並用日語說道:“中島司令官的藥怎麼還不送去!”說著轉身走出了配藥室。

過了一會,一個滿臉通紅的護士,端著藥盤慌張地走了出來,急急忙忙走進217病房。

楊逸看著護士走了進去,心想:“這些成倍劑量的藥物如果到了他的體內,中島會馬上休克,並且死亡。”隨後,楊逸轉身消失在昏暗的樓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