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簡單的婚禮(1 / 2)

第二天一早,楊逸給杜迎霜把了脈,開了一個方子交給毛嬸。毛嬸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也不搭理他。陳良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這才收了方子,恭敬地退了出去。

“媽,我和阿竹今天準備去教堂結婚。您一定得去,去見證我們的幸福。”楊逸輕輕地對杜迎霜說道。

杜迎霜的眼睛一直都慈愛地看著阿竹,渾然沒把楊逸的話給聽進去。

阿竹柔聲地說道:“媽,您一定會祝我們幸福的,是不是?”

杜迎霜微笑著,點了點頭。

“婚禮以後,我接您過去住。媽,阿竹一定好好照顧您。”阿竹接著說道。

杜迎霜忽然臉色一變,驚恐了起來。“不,我不去!我哪兒都不去!”說罷,渾身就開始瑟瑟發抖了。

阿竹鼻子一酸,撲在杜迎霜的懷裏直哭。蔻蔻見了,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不停地搖著阿竹的手哭喊:“姐姐不哭,姐姐不哭。”

杜迎霜輕撫著阿竹的臉,神誌開始清醒起來。她親吻著阿竹安慰道:“孩子,別哭了,媽有病。等媽病好了,我一定去,我一定去。咦,這小姑娘是誰呀?她怎麼叫你姐姐?”

阿竹連忙抹了抹眼淚,拉著蔻蔻的手交到杜迎霜的手中。“蔻蔻,叫婆婆。”

蔻蔻懂事地叫了聲,惹得杜迎霜開心得直笑。她捧著蔻蔻的臉蛋說:“這孩子真漂亮,阿竹,她真像你們姐妹小時候那樣。瞧,多乖哦。”

就這樣,杜迎霜的氣色漸漸好了起來,眼睛也有了一些光彩。她在楊逸和阿竹的攙扶下,走進了那所小教堂,參加了他們兩人的婚禮。

在奏著福音的婚禮上,阿竹幸福地流下了眼淚。她深情地吻著楊逸,似乎忘記了在場的所有人。

而就在阿竹親吻楊逸的那一刻,楊逸的腦子裏幾乎全是杜梅的影子,時而麵帶怒容,時而麵含微笑;時而滿目惆悵,時而垂淚憂傷。他仿佛覺得,他嘴邊的那份濕潤,有些苦澀。從阿竹臉上流下來的淚水,竟然化作對阿梅的思念。

在教堂中做禮拜的人,包括陳良玉,幾乎每個人都露出了祝福的笑臉。唯獨隻有杜迎霜,表情凝重,心事重重。在她的心裏,還一直不肯接受杜梅已經不在了的“現實”。

婚禮過後,陳良玉給他們叫了車,還拿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阿竹。

楊逸客氣了幾句,陳良玉不樂意了,不無嘲諷地說:“喲,這有你什麼事啊?我給我妹子紅包,教你推什麼推啊!一邊去!”

阿竹滿臉通紅地收下錢,眼睛卻滿懷期待地望著在一旁發呆的母親。

他們的婚禮,就這麼悄悄辦完了。也許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場簡單的婚禮,給楊逸,給阿竹,都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而且還是致命的麻煩。兩年之後,楊逸甚至為此後悔莫急。一方麵,後悔不該跟阿竹結婚;另一方麵,他又極為矛盾地,嫌這婚禮辦得太過草率,給他和阿竹之間留下了終身的遺憾。

鄭蘭吟再一次被帶到憲兵隊的第三審訊室,這裏,就是她惡夢開始的地方。

就在昨天下午,就在這間屋子,當那群麵目猙獰的禽獸扒光她衣服的時候,她徹底崩潰了。她絕望地哭喊著,乞求他們放過她。但這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相反,痛若斷腸的哭聲,更是激發了他們的獸性。鄭蘭吟麻木了,她覺得自己已經不配做一名預備黨員,不配做劉澤先的妻子,不配做一個清清白白的女人。

她已不記得,那幫畜生是在什麼時候離開她的。隻記得那個麵色白皙的日本軍官,托起她的下巴,用他那戴著白色手套的手,給她輕輕擦去臉上的汗和淚水。

“鄭小姐,你現在想通了嗎?看你的樣子,似乎還沒想明白吧......”

“我說——我說——”鄭蘭吟不敢想象,那軍官後麵要說什麼,她隻能答應他,好讓自己不再受那幫混蛋的欺辱。

軍官滿意地點點頭,又向身後那個中國人說了幾句。

“鄭小姐,隻要你說出來,我們絕不為難你和你的丈夫,就連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會絕對的保密。你可以繼續做你的劉太太,繼續做劉先生的妻子。”翻譯傳過來的話,像是一根細細的稻草,讓身陷囹圄的她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可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劉澤先還是沒有被放出來,她感到自己被愚弄了。隱隱約約中,她覺得自己所付出的代價,或許根本不能讓丈夫脫離魔爪。相反,正是因為自己的不堅持,可能會給劉澤先帶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