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婷將手鐲放在桌上,兩人之間,輕輕撫了撫鐲子表麵,又打開一個小盒,內裏取出的銀兩全都被鑄造成恐怖的心型,顧文婷指甲很有彈性地在孫麒手背上一刮:“孫公子,你有所不知,這手鐲本是我奶奶所戴,她說若是我日後碰到意中人便將手鐲給他,養大我與他之間的恩愛情愛,我與你都是一樣,想曆經歲月後別人能接受自己的錯愛,這些銀兩是我讓下人們重新熔煉所成,日後你帶在身邊就會想起我,今日的點心也是我特地讓廚房做成雙雙對對的寓意,你看這筷子也是一雙,喝水的水杯也是一對……。”
孫麒忽然一起身:“我去茅廁。”
顧文婷也站起身:“我陪你。”
孫麒看她一眼:“我認得路。”
顧文婷擺了擺手:“不要緊。”
孫麒無奈:“我去茅廁通常要一兩個時辰。”
顧文婷笑了:“趁它還未屬於我之前你多看兩眼我也了解。”
蔣喬一抖,覺得這種話中有話實在可怕,細思極恐,孫麒嚇得直接將那心形的銀兩推還給了顧文婷:“不用,日後我不想等你仙遊之後,再將這些東西當帛金還回來。”
顧文婷一嬌嗔:“討厭,你我一生成雙成對,誰若先死另一人定然帶著整幅身家跟隨陪葬,哪還談什麼帛金,我爹時常都說人要發財立品,我可絕對是對意中人忠貞不二的烈女子。”
孫麒一挺腰身似想跑,蔣喬眼疾手快忙一把將他按住,覺得出去還不是十個桃花九個劫,還不如就在這裏讓顧文婷要他命,反正孫麒活到現在有二十幾歲,也有二十斤肉,顧文婷往前臉貼得更近:“孫公子,不如我們就先以兄妹相稱?”
蔣喬一時在旁連連點頭:“好啊,好啊,兄妹同住不會惹人閑話,你們就不用再分居。”
孫麒用一根筷子止住顧文婷不斷往前靠的額頭:“你休想從此從結義兄妹墮落成為朋友,就算是做兄妹,你看你與我又哪裏登對呢?”
顧文婷嬌嗔一聲,捏住孫麒的手臂:“討厭,你知道人家要的是愛情,不是登對。”
蔣喬在旁,一時興奮得左搖右擺:“兄妹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忘記輩分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之事。”
窗外細雨細細密密地下著,撩得人心不定,雨絲糾纏一起牽扯出無數情情愛愛,顧文婷掏出一方沾濕的絲絹,沿著自己的臉龐,脖頸,漸漸滑下來回擦拭,最後移至下方大腿,順流而下,逆流而上,絲毫不顧及自己勾引人究竟有無這個本事,又指了指一旁的溫泉池:“喜歡不過是最簡單,最好的,我又有什麼錯,孫公子,裏麵的魚龍雕飾用刀劍砍都砍不破,不過……”
顧文婷話沒說話,整個身軀似是不經意撲通一聲往下跌,聽起來十分年輕的聲音戛然而止,落入溫泉池水中再度渾身衣衫濕透,看得蔣喬額前一滴冷汗落下,也不知七姑冰人館的小冊中到底寫了些什麼,這換成像宋玉或者宋瑤這種風情萬種的大美人來定然做得活色生香,可是偏偏遇上顧文婷,隻會搞得人一個頭兩個大,不僅折磨男人也折磨女人,樣子討厭不要緊千萬別出水就好,孫麒見狀沒等顧文婷浮麵就一聲慘叫,拔腳朝外奔去,蔣喬唯恐他鬧事忙也跟著出去。
孫麒一奔出大堂恰與一人撞個正著,抬頭一看卻是風塵仆仆的孫翔,孫翔一見孫麒差點就要熱淚盈眶:“我一回柳州城就聽得眾說紛紜,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平日裏在家就連野生秋花魚都嫌三嫌四的,竟然跑到這裏來給人端糖醋魚,你可是知府公子生來就是享福的,這些端茶遞水掃地洗衣作踐自己的事情哪是你能做的,你生來身嬌肉貴從來都是別人羨慕你的份兒,哪有你來給人當腳底泥的份兒,這柳州城內有我在你活著還需什麼技巧,我活著自可幫你托出一片天來,這麼多男人失戀都沒問題你卻有問題,你去天橋底下睡覺等著我回來,也比來這裏端盤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