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菜芽朝我走來,在背包裏摸出他的狼眼強光手電,調成爆閃。交到我的手裏,之後用不可置疑的口氣對大家說:“夜梟拿著這個手電,等在原地,其餘的四個分頭行動,去找找看有沒有可以用來當柴燒的耐沙耐旱的灌木。”
他的意思是,如果天色暗下來以後,防止大家走散,就叫我拿著強光手電四處掃射,給他們四個當燈塔用。如果再不行的話,就朝天上發射信號彈。
大家被菜芽不容抗拒的氣質嚇了一跳,就連平時不服不忿的孫天炮也說不上什麼。大家就四處散開行動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裏,幾把強光手電的光亮逐漸遠去。我不由得有些惶恐。其實在整個小隊裏來說,我是最雞肋的一個。要不是和孫天炮陳岩他們私下裏混的不錯,估計,他們也早就容不下我這個廢柴隊友了。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一絲風,為了節約,我們的無線電通訊設備都處於關閉狀態,周圍就是那種讓人窒息的寂靜。
幾個人都消失在黑暗裏,我覺得有點慌,將強光手電舉過頭頂,像燈塔那樣晃著。
我低下頭看了看夜光手表,他們已經出去了40分鍾了,遠處還可以看到幾把手電光線的呼應。感覺心安了許多。
突然,在右前方的黑暗裏,陡然有一顆流星般的紅色光點衝天而起,同時伴隨著尖嘯,衝上夜空大概40米以後開始下墜,拖著長長的尾翼,將那邊的天空映的通紅。
信號彈的含義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一般來說,不同顏色的信號彈以及發射幾發信號彈代表什麼含義,都是事先約定的。這種適用於大兵團作戰的指揮手段,被我們2號倉庫特勤小隊沿用了。
可是問題是,信號彈不是應該我打嗎?這發信號彈是誰發射的?
紅色,紅色!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也就是同時,在同樣的地方,又是一發紅色信號彈。第二顆沒有下墜,第三課紅色信號彈尖嘯著升起。
三顆紅色的信號彈先後升起,我覺得事情不對了,滿身冷汗。會不會是誰那裏發生危險了?不管怎麼樣,得過去看看。想著,便背起裝備,摸著黑,向哪個方向跑去。
白天在沙漠行軍況且艱難無比,何況是這黑燈瞎火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聽著腳下的沙子吱吱的響,我的心裏平靜了許多。
人就是這樣,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下,反而會發慌不安。稍微有些聲音,反而會使人安靜下來。
遠處打出信號彈的方向傳來了忽明忽暗的手電光亮。我加緊腳步。在靠近的時候,在那邊手電的餘光裏,看見了一個黑黢黢的影子,不知道那是什麼。我端起槍,拉開保險。關掉自己的手電。
慢慢的,我距離那個影子越來越近,我才發現,有一個人站在一堆廢鐵前,那個人正是菜芽,他瘦小的身影,站的筆直,手裏的狼牙強光手電還在上下的晃著,招呼著其他的人,孫天炮已經仔細的研究那堆垃圾了。
“菜芽,這是什麼啊,你找到的?”我關掉保險,將槍背在背後,心裏放鬆了許多。
“小夜貓子,這他娘的是一架墜毀的飛機啊。”孫天炮一臉不解的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