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太師椅上,眯著三角眼,摸摸八字胡,嘿嘿笑著說:“老夫在仕途奔波幾十年,今天盼到這個福祿雙臨的日子了。”
他在心裏盤算,收下搖錢樹的果子後,再把寶樹獻給皇上,既能發財,又能升官。
不久,他派了一隊官兵,持刀舞劍,凶神惡煞地來到山神廟前,貼上一張官府衙門的布告,說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山中的奇花異樹概屬官府,任何人不得伐樹摘果。
窮苦人知道,這是來掠奪搖錢樹了,馬上找白老倌商量對付的辦法。白老倌也正為這事著急。他想,要是個死東西,就把它藏起來好了,可是,這是一棵撐破天的大活樹呀,藏又不好藏,搬又怕搬死,怎麼辦呢?難呀!他們想呀想呀,總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大家急得不得了!
突然,聽到鬼喊鬼叫,凶神惡煞的官兵進山來了,一下就把那棵搖錢樹圍個水泄不通,不準老百姓攏邊。這時,樹上那一串串果子已經變成金黃色,迎風擺動,發出了銅鈴般的響聲。往年,到這時候果子裏麵就會長錢來,撒出銀子來。縣官和他的官兵驚喜連連,以為有財發了。他們望著搖錢樹流口水。
但是,等呀等呀,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花謝了,果掉了,錢呢,一個也沒有,銀子,一點也不見了,他們撲空了!
他們惱羞成怒,砍了搖錢樹,還想殺白老倌。
可是,白老倌已經遠走高飛了。在離開南嶽的時候,他送給每戶一顆搖錢樹的種子。 所以搖錢樹又在南嶽長了出來。後來,南嶽人有的到淮南,有的到關外,有的到湖濱,有的到別的深山,他們都把帶去的種子,種在各人落戶的地方,所以現在很多地方都長出了搖錢樹。
而百餘年後,有著一家姓白的人,自稱是白老倌的後代,在此定居,但當年的白老倌都那麼大年紀,怎麼可能有後代,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人去細究了,有的人說是白老倌臨終前收的義子,也有的人說白老倌跟著神仙學了什麼仙術,留下了一子半女,但這個問題已經說不清楚了。
“白家一脈代代傳,如今子孫正當年,不愁吃,不愁喝,老的早年下世去,小的攀比家產多,你的多,我的多,爭來爭去全沒轍,東家哭,西家鬧,攪合山裏亂糟糟,村民齊勸善人家,多……”
“吱呀!”
就在老頭兒唱快板正唱的起勁兒時,白家的大門突然被打開,而老頭兒也突然停了下來,眾人齊刷刷地看去,卻是看到一個年輕的小管家,走出來便是大聲地罵道:“你們這些不知趣的粗野匹夫,不知道我們白家最近事情多麼?還在這裏鬧騰,你們不煩,我們還嫌煩呢,都走開,走走走!”
在青年小管家的示意下,村民們慢吞吞地轉過身,逐漸散去了。
隻有我留了下來,抬頭一看,頓時愣住了,剛才隻顧聽那老頭兒的快板兒,卻是沒有發現,這白家的莊院內,居然掛著白綢子。
原來白家死了人啊!
“你是誰?為什麼還在這裏不肯走?”
小管家上下打量我一眼,不滿地問道。
“嗬嗬!山野一道人,路過此地,饑渴難耐,不知能否到府上化一碗飯菜吃?”
我當即抱拳一禮。
“哦,原來是山裏的先生,不過我們家現在出了很多事情,先生恐怕不方便。”
小管家略帶一絲禮貌,溫和地說道。
“無礙無礙,生死如緣起緣滅,在下不介意的,隻是在下著實饑渴,沒有半分力氣走到下一家去,所以……”
說著,我故意做了個極為難受的姿勢。
“那……那我進去先稟報大夫人,回頭再招待先生,先生稍後片刻。”
小管家為難地咂了咂嘴,還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進去,我不免一樂,雖有惡語,卻有善根,隻是執於善惡之間,很容易誤入歧途啊!
不多時,隻見大門再次被打開,小管家恭敬地說道:“先生,我們家大夫人有情您進去!
“嗬嗬!如此,多謝小哥稟告了。”
我抱拳一禮,並隨著小管家走進了白家的莊院,這個莊院,真正走進來,才發現它的氣派和富麗堂皇,絕對不比任何一個縣城的高門大戶低,亭台樓閣,雕梁畫棟,簡直既有古樸的底蘊,又有現代的尊貴和雅致,讓人不禁感歎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