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翁……”對麵鼓聲號角聲響起!!巨大的蠍子甩起尾巴衝了過來,數百隻蠍子揚起了一路塵埃,移動的速度歎為觀止,遠遠地將蛤蟆兵甩在身後……眼望著上百隻大怪物瞬間衝到眼前,鬼兵不由地攥緊了盾牌。衝擊在即!!“哞!!!”牛頭大吼一聲,高高舉起大錘!“哐!!”牛頭的巨錘砸在衝在最前的一直蠍子的頭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強大的衝擊力推著牛頭不停地向後退去,其他的鬼兵便沒有這麼幸運了,數百隻巨蠍硬生生將鬼兵的方陣撕開一隻口子,將部隊劈成兩半,牛頭用力一壓,終於在城樓前將蠍子停了下來,地上被牛頭的雙腳拉出了兩條長長的細線。“斯斯!”巨蠍上的蝗蟲張牙舞爪地衝了過來。“哐。”一聲悶響,那蝗蟲兵被牛頭一錘擊飛……仰頭望去,蛤蟆兵殺到,前方已是一片血海…………而另一邊……洞穴中,兩個人影移動的飛快……“嗖嗖!”蘇少左手環抱著諾婭腰際,右手拿著神斧。兩人站在太極缶上,以極快的速度穿過洞穴,向鬼門關方向飛去。而諾婭的手中,飄著三株淡黃色的火苗…………奈何橋畔……林帆望著小鬆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悵然若失。“嗶嗶……”三生石上畫麵縱橫,鄭藍站在前麵,專注地看著自己前世的映像。一個穿著華麗的小孩子,跟母親坐在金絲綢做的大轎子上,旁邊的母親佩戴著金銀首飾,有說有笑地進到一個擴宅大院中。轉瞬間,孩童長大,繼承家業,恰逢大旱,開倉放米,接濟窮人,耗盡一生做大家產,也不忘善待勞苦大眾。畫麵一轉,一片幽靜森林,一個藍衣小道士,飛快地掠過一道小溪,手中抓著鬆果和野棗。大了一些,便在道觀的天台上習武,在神像前念經。成年後,降妖除魔,劫富濟貧……鄭藍看得眼淚婆娑,畫麵漸失,他緩緩地低下頭,仿佛記起了前世今生的所有事。慢慢挪動腳步,向橋上走去。對麵的孟婆早早地站了起來,卻並未端起湯茶,看著這個年輕人緩緩走到自己麵前,微笑著說道:“兩世皆積下了德行,判官對你甚是喜歡,早已通知老朽。你有兩種選擇,留在地府給判官當個小差,不用再受輪回之苦。或者轉世投胎到富碩人家,享受榮華富貴。”“謝謝,我願留在地府。”孟婆微笑著坐了回去,不再言語。鄭藍含淚點了點頭,向望鄉台走去。“可以不必去看了,你的記憶永存,什麼時候想看了,都可以過來看。”孟婆微閉雙眼,笑著說道。鄭藍點了點頭,心情好了許多,連離去的腳步也快了起來。“嗶嗶……”畫麵再次閃爍,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嫁進了地主家,好吃好喝,穿金戴銀,唯獨對身邊的一個丫鬟惡語相加,非打即罵,丫鬟卻並無惡心地將女人伺候到死。朱婆看著自己的前生,老淚縱橫。畫麵一轉,女人嫁進普通家庭,男耕女織,生活雖不富裕,卻也過的有滋有味。女人時常抱著自己的兒子在湖邊散步。一直到中年,兒子娶親,一個年輕的女人來到朱婆麵前。恰是前世的那位丫鬟。不久,朱婆丈夫病死,丫鬟讓朱婆搬到牛欄裏生活,朱婆時常斷水斷糧,饑餓難耐,終於忍受不住饑寒交迫的生活,投湖自盡……畫麵漸失,朱婆不哭不鬧,沉默地向橋上走去,默默地端起湯水。走到望鄉台前,湖邊早已蓋起高樓大廈,隻是那汪湖水,仍舊沒有變樣,這裏有她跟老公的浪漫,有跟兒子的嬉笑,也有自己死時的悲涼。片刻之後,朱婆麻木地走下台子,向黑暗走去。林帆扭回頭,向三生石走去……“嗶嗶。”畫麵一片模糊,猶如一團霧氣,混饒不定……三人納悶地看著石頭。“嗶嗶”畫麵猛地一轉,兩排小瓦房,一個小男孩手拿爆竹,插到雪人的鼻子上。畫麵延伸,少年伏在桌上奮筆疾書。良久,三人出現在鬼門關外,靈魂自身體走出……林帆回過神來,將一邊的胡胖拉了過來。“嗶嗶。”同樣的一團霧氣遮擋著什麼……除了胡胖今世的童年不太一樣,其他的都是相似的情況。諾蘭站了過去,一樣毫無結果,除了感歎自己的童年,也對前世的情況極為好奇。“嗡……”正驚詫間,那三生石上的畫麵卻突然抖動起來……三人驚訝地望著石頭……那石頭的正中央……居然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圖騰……定睛望去,一個紅色的,如將士般雄偉卻又不失女性柔美的身影,沒錯,是一個女性的圖案……“這是什麼?”林帆吃驚地看著諾蘭。“我……我也不明白……難道是我的未來?可是……”諾蘭皺著眉頭,不斷地回憶起來:“我看著這個圖案,感覺好親切,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三人又等了許久,畫麵沒有再變化過……“哎,相當於什麼也沒有麼。”林帆拉著胡胖一屁股坐了下來,低頭沉思著。諾蘭也歎了口氣……許久,她轉身而去,閑來無事,溜達著走向橋邊,雙肘靠在護欄上,向水中望去。猛然間卻發現橋底下人頭攢動……那石墩邊,一個小姑娘正坐在那裏,把臉埋在臂彎中。“姑娘,你為什麼不過橋投胎呢?”諾蘭探出了身子,向橋底張望著,小姑娘仍舊蜷縮著身子抱著雙腿,坐在橋底石洞邊,低頭不語。諾蘭見她不做聲,順著台階向下走去,水邊長長地修了一溜石階,這裏坐了許許多多的人,多是年輕女子,角落裏四處傳來嚶嚶的哭聲。諾蘭抬頭看了一眼,不由地吃了一驚,從下往上看去,諾大的奈何橋,竟然變成了透明的!“我在等我的愛人。”女孩清幽的聲音嚇了諾蘭一跳。“為何不在上麵等,那樣不是更好嗎?”諾蘭繼續問道。“鬼魂在上麵,超過一千個鬼日,若是還不投胎,便會有黑白無常過來鎖魂。我們躲在橋下,無常鬼見我們可憐,便從來不來橋下。”“見到你的愛人了嗎?”“嗯。”“為什麼沒在一起?”“他若也不舍得喝孟婆湯,過一千日也會來到這裏,那時便可重逢。”“那他喝了?”“嗯。”“這等沒良心的男人,你還為何等他?”“我見他匆匆過橋,仰頭喝幹孟婆湯,連望鄉台都沒有去看一眼便投胎去了,一定是急著去凡間找我了。”“那你為何還不去投胎?”“哎……喝了孟婆湯,便什麼也不記得了,如果投胎相隔十萬八千裏,又怎會找得到呢?”“那你還在等什麼。”“我等他下一世的到來。”“等他一世?”“實際上,我已等他兩世了。”“什麼!?”“我本以為,他回到這裏,三生石上看出前世,會來這裏等我……”“然後呢?”“他在三生石前駐足良久,等了上百個鬼日,我就在這裏一直看著他。”“後來呢?”“後來他又過了橋。”“你為何不上去找他?”“我待了一千個鬼日未投胎,破壞了規矩,若走到橋麵,會被無常帶去地獄,受刑過後直接投胎。受苦是小事,隻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他。”“他第二次過橋,如果……”諾蘭欲言又止。“如果他是為了今生的愛人躊躇,我也不在乎,我隻想再次見到他。”“再來一世,他在三生石也不會再看到你,又怎麼會記起呢?”姑娘沉默了下去。諾蘭轉頭看去,周圍的姑娘滿麵愁容,或低泣,或惆悵:“如果三世都沒有等到他,你又何去何從呢?”“到了一定時限,靈力耗盡,會化作這忘川河中的一條鯉魚,最起碼,可以見到他生生世世地走過這橋,看他每一世的喜怒哀樂……或者,將自己化作厲鬼,偷偷跑去凡間,忍受被道士和尚的追殺,或被神仙打散魂魄……”“這樣值嗎?”姑娘再一次沉默下去。諾蘭低頭看去,河中滿滿的鯉魚,快要將河床都塞滿了……“他就算來了,又怎樣。”姑娘眼睛突然又亮了起來:“我們可以化為河中鯉魚,生生世世在一起。也可以偷偷跑去凡間,我們不害人,不殺生,隻想躲藏起來過屬於我們的隱匿生活,簡簡單單,生生世世。”諾蘭望著姑娘陶醉的臉,回報以微笑:“我也要去投胎了,真希望來世可以認識你。”姑娘微笑著點點頭,還沉浸在對美好未來的想象中。諾蘭背過身來,長長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