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個彎,夏小洛看見燈光,一下子愣住了,蘇素低著頭,一下子撞到了前麵忽然停住的夏小洛,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幹嘛啊你!”
“這是誰家?怎麼還亮著燈啊?”
蘇素往前看了一眼,“戚冉家。”
蘇素的話音剛落,從房間裏便傳來陶瓷被摔碎的聲音,接著就是謾罵聲。
“生了你這麼個賠錢貨!洗個碗還打碎,日子還過不過了!”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上去就是衝一個弱小的女孩扇了一巴掌。
女孩臉上布滿了淚水,身軀瑟瑟發抖,“我不敢了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男人絲毫沒有停歇,又扇了女孩一個耳光,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啪”,“我看每天不打你就沒王法了!”
接著的就是一聲比一聲更響亮的耳光,無止境……
“戚冉又被她爸打了。”夏小洛聽著一聲聲的“啪”,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繼而就替戚冉覺得悲哀。
“戚冉她爸太沒天理吧。”蘇素不滿的說道,“還當不當戚冉是自己女兒啊!媽的!”
夏小洛又想附和說些什麼,一抬頭,卻看見就蹲在對麵牆根的鄺其零,借著戚冉家窗戶透出來的光,夏小洛清楚的看到鄺其零通紅的眼睛,是哭了……
夏小洛心中驚訝,原來鄺其零心裏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別人所說的自己,也不是自己曾經猜測過的蕭珊,而是每天被父親虐待的不像樣的戚冉……
鄺其零仿佛也感受到了來自不遠處的目光,猛地抬起頭,看見了夏小洛,用袖子抹去了臉上的淚,衝夏小洛和蘇素揮手,“從牆根過來!”
夏小洛環顧四周,覺著已經沒有人了,便扯了扯蘇素的衣服,示意讓她跟著自己,默默的蹲走在牆根,忽然一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猛地大力砸到窗戶玻璃上,玻璃像散了架似的落了下來,砸了夏小洛和蘇素一身,被尖銳的玻璃砸到頭皮的蘇素還沒來的及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便被夏小洛拉走了。
鄺其零輕手輕腳的推開了被封住的門,夏小洛和蘇素都跟著走了進去。
“好痛!”蘇素摸了摸頭皮上被玻璃砸到的地方,雖然痛,但很幸運的沒出血。
“咳咳!”因為這件屋子長期沒人打掃,到處都布滿了灰塵,夏小洛不由得被嗆了,咳了幾聲。
“快點找吧。”說著,鄺其零便給了蘇素和夏小洛每人一根蠟燭,幫她們點上了火。
夏小洛在床上翻找著,掀起了鋪在上麵的被子和床單,甚至都已經翻到了床板,卻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夏小洛小心翼翼的把床單和被子一層層鋪好,生怕碰倒了蠟燭,卻在床單上發現了幾個破洞,夏小洛無奈的掃了一眼,大概是被老鼠咬的吧。所以也沒怎麼注意。
而蘇素在書桌上翻找著,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詩句,大多都是自己沒見到過,不過對仗倒也工整,也像是哪個著名的詩人寫的。蘇素把那些紙張都放好,卻無意中碰掉了一支鋼筆,掉在地板上有了響聲。
“怎麼回事?”鄺其零聽到聲音走過來,手上還拿著從書櫃找出來可能有價值的書。
蘇素把鋼筆從地上撿起來,放到鄺其零麵前,“就是支筆。”
鄺其零看了一眼,目光卻再也沒辦法從那隻鋼筆上移開。
“怎麼了?”夏小洛也走過來,問道。
“這支筆……”鄺其零想說些什麼,卻又停住了,在自己身上翻找著,終於從衣服的內側的口袋裏找出了東西,放在那支筆旁邊。
夏小洛看了一眼,愣住了,“一模一樣的?”
“這支筆是我哥在被帶走的時候塞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鄺其零默默說道,“他囑咐我說讓我好好保管它,可是…為什麼會有一支一模一樣的鋼筆在這兒?”
蘇素聽得毛骨悚然,“你哥不會……不會從囚室出來了吧?還是…他的鬼魂……”
“別瞎說!”夏小洛用手肘推了推蘇素,“怎麼可能的事。”
“先走吧。”鄺其零說道,“否則該被人發現了。”
夏小洛點點頭,“那這支筆…”
“我會把它帶出去。”鄺其零把兩支筆放進自己的口袋裏,“走吧。”
夏小洛和蘇素輕輕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夏小洛回過頭,看見鄺其零蹲在地上吹著灰塵,似乎是在把自己和蘇素的鞋印都抹掉,真是個細心的男生,夏小洛心想。
等鄺其零出來,夏小洛走在他前麵。
鄺其零忽然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肩。
夏小洛回過頭,“怎麼?”
鄺其零猶豫了一下,眼中閃爍著堅定的眼神。
“我要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