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士別三日(1 / 2)

【004】:士別三日

“野心?!”聶揚一愣,怎麼用這個詞?

“是,野心。”林敬言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理想、誌向這種虛無縹緲的詞,我是不屑用的,我就喜歡野心。揚子,你的野心是什麼?”

“我不知道……”聶揚想了許久,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是實話,聶揚從小就沒啥雄心大誌,按照他老爹聶鐵柱的觀念,聶揚隻要好好上學,混個好點的大學文憑,出來考個公務員,基本就衣食無憂了,至於更多的東西,一輩子局限在下沙鎮,最遠也隻去過福建省的省城福州一趟的聶鐵柱,根本不會想到。

“哈哈哈……好,慢慢來,野心這玩意,是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滋生的。”林敬言大笑數聲,“我的弟弟絕對不會是像老一輩人一樣,一輩子窩在小小的下沙鎮做老實巴交的平頭百姓的。走了,揚子,記著我留給你的那個筆記本!”

聶揚點點頭,然後送林敬言出了家門,緊接著小跑到自己的房間,一眼就見到了枕頭下壓著的黑色封麵筆記本。

將林敬言留給自己的筆記本抽出來,聶揚剛想打開,但轉念一想,又按下了這個念頭,而是將筆記本放入自己的抽屜,然後拿出一本《中考曆史複習精要》埋頭苦作起來。還有十四天就中考了,這本筆記本再怎麼誘人,聶揚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打開,僅僅剩下十四天,他也不敢分心啊。

四天後,聶揚在誌願表上填了第一誌願X縣一中,第二誌願X縣八中;盡管明知自己能上一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聶揚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填了上去,盡人事,聽天命吧。

隨後,又是平平淡淡的數天過去,中考開始,語文、數學、英語……

中考結束的那個下午,聶揚坐在初三二班的教室中,一直以更年期婦女形象的班主任站在講台上,沒講幾句話,就淚不成聲,同學們也一樣,整個教室哭成一片。

聶揚的眼睛也紅紅的,抹了抹眼眶,聶揚深吸一口氣,心裏卻突然泛起一個怪異的念頭:我終於要離開這裏了嗎?離開十五中、離開下沙鎮,去往X縣了?

那裏,有更廣闊的天地……三年同窗的同學們即將分別的悲傷感,被聶揚突兀的念頭給衝散了幾分。

當天晚上,聶父聶母破天荒地告訴聶揚:晚上隨你和二班的同學玩到多晚,就算淩晨、第二天早上回來,爸媽也不責罵你。

於是乎,當天晚上,聶揚的許多“第一次”丟失在了下沙鎮的一家小型KTV:第一次喝啤酒、第一次毫無顧忌地和女生打鬧、第一次體驗唱歌唱得荒腔走調也贏得滿堂喝彩的感覺……

第二天,聶揚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射進窗戶的刺目陽光叫醒,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聶揚甚至忘記昨晚是怎麼回來的,好像是王胖子騎了個小電驢把自己弄回來的?

胡亂套了衣服褲子,然後再洗漱一番,走到大廳,聶揚瞟了一眼牆上的鍾表,這都十一點多了,飯桌上用一塊瓷碗壓了一張便條,聶揚拿起來一看,是老媽留下的,囉嗦了一大堆事項,但大意隻是她和聶鐵柱去下沙鎮東邊的古甬鎮走親戚,今天一天不會來,讓聶揚自己在家做飯吃別跑出去吃不幹淨的地攤,以及還有關於如何正確使用煤氣之類百提不厭的注意事項。

聳了聳肩,聶揚開始自顧自做飯,毫無疑問,聶母的廚藝一流,但是聶揚的這門手藝沒學好,做出來的東西僅僅是看得過去,咽得下去而已。

草草解決了一頓午飯,聶揚感覺頭還在隱隱作痛,宿醉真可怕,聶揚嘀咕著,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突然想起林敬言留下的黑色封麵筆記本!

憋了十幾天沒去想它,此時一想到,聶揚立即來了精神,頭也不痛了,打開抽屜,迫不及待的翻開筆記本。

“唔……敬言哥寫字的習慣變好了啊,字跡比以前好辨認多了。”

聶揚看任何書籍,都不會草草地翻過數頁,而是一頁頁地仔細推敲琢磨。

前幾頁,林敬言隻是寫了一些常見的鍛煉身體方法,說是常見,但又比起體育課上不稱職的體育老師胡亂教導一通的東西詳細得多。

就說第一頁林敬言寫的俯臥撐,就被根據手掌張開的程度、肘向外開的角度不同,而分成了五種,都有林敬言草草繪下的配圖;分別鍛煉胸肌、二頭肌、三角肌,以及身體耐力、上肢爆發力。

翻過這頁,林敬言又繪了一張占據半個頁麵的草圖,看上去依然是俯臥撐,但是林敬言卻在下麵寫了一段挺長的注解:“……臥虎功,又名臥虎樁,軌跡拳、詠春拳以及其餘南派拳術中常見的樁功,源自南少林,外國人稱為靜態力量練習,頂端舉重訓練員必備的訓練。可增加身體抗擊打力、骨骼筋絡粗壯度、以及身體絕對力量,一日練習累積時間不可超過半小時,多則傷身。一次練功至少維持在一分鍾以後,多多益善。”

注解之後還有林敬言寫的動作要領:肘外撐120°,手掌間距一掌寬,頭不能低目視前方,腰不能塌臀不能抬,行功之時宛若靜臥而蓄勢待發之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