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從外屋端來一個碗對媚娘道:“姑娘啊,俺家裏窮,吃不起米和白麵,這是蕎麥麵打得糊糊,你先喝點吧。”
媚娘卻是餓了,端過碗,大口的喝著,婦人在一邊勸道:“慢點,燙!”媚娘喝完了,覺得心裏踏實多了,這才仔細打量這間屋子:
什麼叫一貧如洗?整間屋子就裏外兩間,裏間一張大炕,占了半間屋子,炕頭一隻木箱子,炕邊一張搖搖晃晃站不穩的桌子,勉強靠牆撐著不倒,屋裏就再沒有一件家具,連個凳子都沒有。
再看看外間,隻有裏間的四分之一的大小,一個大土灶,上麵糊了一口大鐵鍋,媚娘揭開鍋蓋,裏麵還有半鍋蕎麥麵的糊糊。
媚娘轉身看著這一家人,婦人和莊子看著媚娘,表情很惶恐,媚娘明白,他們是怕自己嫌棄他們窮,可是他們哪裏體會得了媚娘的心思,此刻看著這樣的一個家,她的心裏不知道有多踏實,安穩,沒有錢,沒有權,就意味著沒有陰謀,沒有算計。
媚娘對著婦人展開一個燦爛的微笑道:“那我從今天起,就是莊子的媳婦了,那我也該喊您娘。”
婦人見媚娘並沒有因為家裏的貧窮而嫌棄,還主動要嫁給莊子,頓時喜出望外道:“噯!不過,咱家再窮,也得讓你和莊子成個親。”
媚娘道:“那就今晚成親吧,什麼也不用準備了,我不在乎,隻是,娘,家裏有紅布嗎?再怎麼,拜堂時,我也得有個蓋頭啊!”
婦人喜得合不攏嘴,幾乎高興的跳著說:“有!還是娘嫁給你爹時的蓋頭,娘一直留著,我這就去拿!”
婦人轉身在炕頭上的木箱子裏,翻出一塊紅蓋頭,喜氣洋洋的遞給媚娘看,果然已經很多年了,媚娘笑道:“這個就好!”
媚娘看看婦人和莊子問道:“娘,咱家就倆口人嗎?”夫人道:“不,你爹去給你找郎中了,莊子還有個哥哥,人挺好,就是有點傻,還有個弟弟,跑出去玩了。”
媚娘心裏盤算:還好,家裏雖然窮,勞動力還是很充足,這樣就不怕富不起來。媚娘道:“拿我打扮一下,現在是正午,等爹回來就成親吧。”
婦人笑道:“好,那我去村裏張羅張羅,叫村裏人都來熱鬧熱鬧!”
隻見婦人一出門就嚷嚷:“鄉親們都來啊!我家莊子要去媳婦了!”便喊,便朝村子裏去了。
媚娘看著莊子,莊子似乎還在做夢一樣,媚娘這才打量著少年,麵目很俊秀,就是太清瘦了,媚娘拉著他的手道:“莊子,我叫武媚娘,你願意娶我不?”
媚娘滿心歡喜的看著莊子,可是莊子卻突然沉默了,媚娘見莊子並不高興,道:“怎麼,你不願意娶我嗎?”
莊子點點頭道:“是的,我不能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