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事,禾青自然不能再矯情,連連應下。四貝勒見禾青這樣歡喜,出了帳篷不久,便拉了一匹馴好的駿馬,策馬而來。身後追著並有一片火紅,四蹄翻滾,長鬃飛揚。身姿矯健壯美,猶如暴風雷霆之姿,隨著四貝勒拉韁停馬,更是仰天長嘯一聲嘶鳴,響徹草原。
禾青撩開門簾,就見到如此光景。便是她再不懂馬,但至少能瞧得出一匹馬該有的俊美。如此驚人,怎能不好?
隻是駿馬氣勢滔天,那聲嘶吼依然存於耳畔,禾青猶豫著拽住四貝勒扔來的韁繩,“這馬生的這樣好,我能騎嗎?”
馬是通靈的,你坐上去若是心生恐懼,它都能感到。還未上陣,自己就短了半個頭,禾青平視著眼前駿馬袖長的四肢,軀幹壯實,流暢的健壯肌肉隨著馬蹄微動,若是它執意的要翻騰兩下,她估計不過幾個呼吸就要落地。
這樣結實的馬蹄,但凡碰上了,少不得傷筋動骨。
禾青愁雲慘淡,不敢往前一步,四貝勒挑眉,“這馬馴服溫順,不要膽怯,跟著爺慢慢騎。”
四貝勒說著,下馬摸了駿馬的頭,“霍其坤。”
“霍其坤?”禾青跟著叫了一聲,手掌慢慢的撫著,一下又一下,“這是個姑娘?”
“恩,霍其坤自來跟著其母,未曾認主。”四貝勒末了,揶揄的兩下上了馬,“你若是出息了,就收了它。”
駕馭一匹好馬,禾青頓時是個燙手芋頭,心裏喜悅去了一半,心頭湧起一絲果然。
這天下就沒有掉下來的餡餅。
依著四貝勒要麵子的好看,禾青正是上下不得,隻能咬牙狠狠心,平複心底不安。笑著又和霍其坤親近親近,“霍其坤,你真是人如其名。是我有生之年,見過最漂亮的姑娘。”
頭上突地嗤了一聲,禾青一臉窘迫,麻痹心底碎碎念頭。直道自己是大女子能屈能伸,絞盡腦汁掏出肚子裏的奉承話,一一砸在霍其坤的臉上,直到霍其坤不抗拒的低頭,並親近的蹭了蹭自己。
踩鞍上馬!
阿彌陀佛,文武雙全的武禾青,你可以的。禾青心裏打著鼓,兩腳夾著馬肚,嬌喝一聲,“駕。”
四貝勒至始至終都陪在禾青的身邊安撫,霍其坤雖受了禾青心緒影響,不安的四蹄橫行,不肯前進。禾青抿緊唇瓣,四貝勒神色難得耐心,嘴角微噙,露出放鬆的姿態。猶如引導,禾青緩口氣,彎腰撫著霍其坤,低低的安慰幾聲。
好賴隻是騎術一般,而非不會。禾青沉下心來,慢慢駕著霍其坤走了兩步。
四貝勒也不急,左右做了個頭,禾青又不是要做什麼,隻要自己多駕馭幾次自然見好。悠悠的領著頭,一路往前去,禾青等熟稔些,鬆了口氣,“霍其坤還真溫順。”
這樣乖順,禾青也有了笑意,鬆快許多。四貝勒莞爾,“帶你去圍場吧。”
禾青夾著馬肚快兩步,上前跟著四貝勒邊上,“圍場?”
“汗阿瑪在帳裏設宴,自有太子爺守著,就你我二人。”四貝勒眉宇透著一股子慵懶,很是得宜的享受這樣閑暇的時光。
禾青晃過神來,也止不住的笑了。既然四貝勒有意帶著她出門走走,兩個人總比她在房裏混著和那些女眷說裝蠢賣傻的強。禾青撫著頭上的毛帽,穩了穩,“那我就在一側,看著四爺騎射。”
圍場少不得有獵物,隻是少了那些背著旗子四處放哨的,清淨許多。四貝勒背著箭,手上拉著弓,一側草叢晃過,便是隨之指了過去。草叢晃了晃,四貝勒也不好惱,笑著又追了上去。禾青原來站得遠還好,如今就在眼前,眼睜睜的看著四貝勒如雲流水的動作後,駕著馬跟著向前,想要看看四貝勒追的是什麼。
那家夥跑得快,隻在叢上露出了一角,一閃而過。
不多會,四貝勒彎弓一箭射出,禾青正好過來,竟是嗡聲一響,隻聽了一個悶聲。
中了!禾青揚了手裏的韁繩,見一處樹旁倒著一隻身量不小,似乎還未盡然斷氣,帶著箭頭上下起伏著。禾青沒有設防,待再近些,才細眼打量,末了很是調侃的道,“傻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