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容有些憔悴,但禾青底子好,這一趟心裏寬鬆,宋氏一眼看出,也不過打趣的伸過手來攙扶一把,“我先送你回去,順道和你說件事。”
“怎麼了?”院子裏清淨許多,許是因為正院裏熱鬧的緣故,京城的天也冷透了。禾青捏著鼻梁,倒是鬆了口氣。
宋氏笑著走慢些,“也不是什麼,就是四爺臨走前,與內務府的說了話。說府裏的小主子都按宮裏的規矩,不過三載的便不記玉碟上。這府裏如今,沒有什麼四阿哥,也沒有三格格。”每個出生,都是有冊子記載的,但是像皇上,原來也是早夭的孩子過多,排序都重編製過。
算起來四貝勒,也該是輪到十一阿哥去了。而朝曦,也成了二格格。
禾青小心的瞧了宋氏一眼,卻不想宋氏了然的抿唇,竟也真是想開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原來我迷怔了,前些日子昏昏沉沉睡了許久,醒來見四福晉帶了一些人入府,這回我也算是清醒了。”
宋氏是萬般感慨的說著,禾青卻有些好笑,“你想開是好的,隻是四福晉卻像是越發端莊,日後也要仔細她了。”
四福晉若是想不開,任何近了四貝勒身的女人,隻怕她都容不下。德妃分明在逼她,四貝勒畢竟是朝內之人,德妃不敢太苛刻,卻總能想著法子來給府內麻煩。這兩年,四福晉不似入門時的冷靜自若,多少有些急。
急的,四貝勒少了許多親近。
禾青見過四貝勒與四福晉才成親的恩愛,宋氏在阿哥所也見著,兩人對視一笑。隻是宋氏笑容滿是釋懷,禾青卻是苦澀無奈。她隻覺得草原上病了一回,四貝勒待她似乎越發的細心溫柔起來。兩人獨處自然會甜蜜些,等回府來四貝勒若是疼她,少不得激怒四福晉。若是公正些,自己自然膩味,更要吃些風言話堵心。
好在宋氏久不見禾青,存了一肚子的話一路說著。兩人走得慢,宋氏送了進院門便離開。禾青自覺疲乏,走著腿腳都重了起來,拖遝走了兩步,約了宋氏日後再聊。禾青身子發軟的隨著春夏更衣,泡在木桶裏換了兩回水,這才一雙眼皮折了又折的清醒了。
三兒幫著揉了額頭,禾青這幅樣子,活似三兩天都沒有睡過似得。眼皮子都數不清幾層,吃了兩碗熱粥,拌著涼菜,回過神來嘴裏頓一頓,“這兩姐弟還沒回來?”
“這會子,正是師傅教書呢。”春夏手裏遞來熱布巾。
這一路走走停停,折騰了許久。禾青在馬車裏看著書又頭暈,擦了嘴後,總覺得腦袋還有些昏沉,“師傅教書?”
“小阿哥小格格年紀都小,太後做主讓師傅暫且住著,免得早早起身太勞費傷神。”春夏笑著解釋一通。
禾青點了頭,朝曦湊熱鬧,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皇上點了名也不能半途而廢。月泠作為四貝勒府裏的大格格,自然不能目不識丁,不與那些兄弟姊妹見麵。這回連著上學,都不是和幾個阿哥一同的,想來太後免得太折騰,也讓兩個姑娘家能歇口氣。至少,不是皇上開口之榮,孩子在自己眼下總有好處。
弘昫還太小,總是不說話。雖說也是有脾氣的,但畢竟人微言輕,禾青怕出了事,遠在府中也是鞭長莫及。如此方便了,禾青又覺得詭譎,怎麼出去一趟,出了這樣多大小的事?但有關孩子的,卻都是好的。
也難怪方才兩個孩子見了都白了,想來窩在府裏,沒有四貝勒管著,自然隨意。
禾青把小家夥放在自己屋內,唐公公過來,也通報了院內的大抵情況。禾青估摸有數了,兩個孩子上學去,幾個奴才過來,說了日常兩小主子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學了什麼。師傅是如何說的,是否看重,也一一表明。
屋內地龍熏得暖和,禾青依在炕上,不過賬本瞄了兩眼,眼皮子耷拉著起來。
三十九年底,宮中低級嬪妃大肆晉封。
先有孝懿皇後之妹佟佳氏以貴晉封貴妃,成為後宮之首,再添佟佳氏一族榮耀。後新嬪妃瓜爾佳氏和貴人無子無功,以寵晉升和嬪引起喧嘩。而宮中老人良貴人悄然的隨之晉升為嬪,餘月,封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