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被太後留在了宮裏,這是除了禾青,誰都始料未及的。?
皇上不過是看在太後的麵上,順了太後的心意罷了。而禾青,也是不著眼的借了太後的好意,幹脆就把朝曦送到了太後的跟前,隻為了保全朝曦。
好歹這幾個月,府裏有個什麼,禾青不至於精疲力竭的,還要分心。
羅嬤嬤也因了這個,被禾青撥到了朝曦的身邊。
既然跟了她這個半路主子始終不順,那跟著自己主子的孩子,那總能上心了吧。何況羅嬤嬤看著朝曦出世,平日也是難得崩不住臉,總會寵著朝曦,這一點禾青還算放心。
四阿哥後來問的時候,禾青也大著膽子,就這麼說了。
羅嬤嬤的性子,四阿哥自然比禾青清楚。沉吟幾許,四阿哥也想得明白,“你如今身邊兩個貼身奴才,還有春夏秋冬,也算妥帖。朝曦夜裏折騰著,你也能睡下了。”
禾青搖頭,“你總想要她斷奶,夜裏自然不安生。奶娘都跟著的,不會攪了太後安眠。”
四阿哥皺眉,對此不以為然,“斷奶怎麼了?愛新覺羅家的孩子,向來就不能溺了她,如今八個多月了,還不能斷?”
按民間的話,十個月左右再斷也不遲。禾青拗不過四阿哥,隻能自己安慰道,“朝曦現金也能吃肉喝粥,慢慢來總錯不了。”
朝曦自己也爭氣,並非這樣依賴奶水。四阿哥曉得這個,臉色才好些,“若是鬧了,我過幾日把她帶回來。太後年紀大了,覺一向睡得輕。”
帶回來?禾青好笑,“宮裏不說奶娘和嬤嬤在,皇上和太後也撥了幾個奴才,她一個小丫頭前後簇擁十數人,怎麼還不行?”
不說還好,說了四阿哥更是不讚同,“這樣興師動眾,年紀小不定壓得住。”
橫豎怎麼說,四阿哥總有理由反駁,想要把朝曦帶回來。禾青自然也想孩子在自己膝下長大,可問題是,也要在安全的情況下。禾青也懶得再說什麼,反而觸了四阿哥眉頭,笑著挽起四阿哥臂膀,“好壞,四爺看著辦就好。”
四阿哥看著禾青,想想還是禾青把朝曦送進宮一事,扭著眉卻是沒再說什麼。
宋氏並著禾青請安的時候,烏拉那拉氏笑著還說起了此事,“武格格好福氣,太後疼愛朝曦,留在身邊養著,可見是個討人喜歡的。”
“福晉過獎了。”禾青謙虛的抿唇輕笑,“不過是有個小的,陪著太後也是聊勝於無。”
烏拉那拉氏見禾青如此,還想說什麼。外頭卻是來了好些滕妾使女,紛紛進來給福晉請安。這樣一來,禾青才發覺原來府裏進了好些人。隻是身份卑微,若非初一十五,禾青當真見不著這麼齊全。
禾青有些驚訝,烏拉那拉氏低頭吃了口茶,笑著叫了後麵的幾個年輕姑娘上前來,“這是前幾日進門的方氏,何氏,金氏。”
至於幾個使女,烏拉那拉氏倒是懶得再叫了。禾青見著三位一張臉嫩的好似能掐出水似的,不在多貌美,卻勝在年青朝氣。一對比,禾青竟有些恍惚的摸了摸臉,“原來還不覺得,這麼一看自己都老了。”
“噗嗤。”烏拉那拉氏一聽,反而是第一個不認的,“這幾個才多大,年輕卻是稚氣不懂事。像這個年紀,武格格正是皇上跟前大紅的時候,如今也不過雙九,你要是老了,我也年輕不了了。”
烏拉那拉氏和禾青一同,都比四阿哥小上一年。禾青覺得自己懷了孩子,曆經滄桑,可不自覺的把烏拉那拉氏給說了進去,一時羞赧,“福晉自然年輕,我隻是覺得當年進府,也是昨日罷了。不想看著這些更年輕的,倒是怔住了。”
宋氏揉著手裏的繡帕,再也聽不得兩人叨叨,“你們說的什麼年輕不年輕,這兒還有個更上年紀的人呢。”
“哎呦,我竟然忘了!”禾青撫掌一笑。
烏拉那拉氏一聽,也笑了。宋氏苦笑的搖了頭,看著底下被忽略的滕妾等人,卻是心裏一鬆。禾青不過是說笑,在宋氏心裏,對於自己不再年輕的感觸,卻是最為真實的。她一來無子,二來無寵。便是不再耿耿於懷,卻還是不情願,這些女人得寵。
請安也算是和氣,禾青少不得還是賞了點首飾等下去,這才算是過了。
宋氏才出了院子,就聽著禾青長籲短歎起來,“一眨眼四爺又得了這樣多的美人,福晉也當真是夫唱婦隨,竟還特意讓我二人摳著私銀出來,真是心疼!”
“正經說話吧,這醋味都飄過來了。”宋氏停步,看著步步輕挪,嘴上卻是不饒人的禾青,沒好氣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