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凡和陸哲鋒交往不久,嚴冷峻就出現在雜誌社,她的心被嚴冷峻的目光一箭穿射,而她不敢繼續妄想。
嚴冷峻心急火燎地在音樂廳尋找藍憶真的身影,她印著淚痕的臉龐每一秒都在刺痛他的心跳。
灰蒙蒙地天色飄落小雨,嚴冷峻奔出音樂廳的院子,猛然轉身之際看到藍憶真蜷縮在大門的一角。
嚴冷峻單膝跪地,整個人都仿佛被分裂了,臉上的表情糾結痛苦之色。他看到藍憶真的頭發被雨水淋濕,臉頰濕漉漉,目光就像在冰塊裏凍結了,冰冷而幽暗。
嚴冷峻在聽過花凡對藍憶真的厄運的訴說,他的心沉陷無底的冰窟窿,眼角的淚花一點點蔓延而下。對藍憶真萬分的疼惜和對自己無知的舉止無比地悔恨,全部在他哀痛淒楚的神情裏一表無餘。
他一隻膝蓋跪在堅硬的地麵,炯亮的眼神已經被淚水衝刷的黯淡無光,他動了動微顫的嘴角,心髒被分擔到藍憶真一半的心痛。
嚴冷峻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他知道任何語言都是空洞的噪音,藍憶真聽不到。
從天空紛灑的雨水加快了節奏,冰涼的雨滴打在嚴冷峻的臉上,他隻在乎藍憶真受涼,所以就把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
藍憶真全身已經失去知覺,對外界的一切動蕩都無力反抗,她任憑嚴冷峻的衣服蓋住自己,心裏的溫度一點都沒有消減。
嚴冷峻默不作聲的陪在藍憶真身旁,看到她雙臂環抱著雙膝坐在地上,仿佛一座空洞無神的雕像。
他伸出他厚實的大手拉起藍憶真冰涼的小手,當他感受到她手的涼度時,心髒突兀地被冰敷了一下。
花凡站在嚴冷峻的身後,看到他上身隻穿著一件薄衫,並且已經被雨水淋透,頭發濕淋淋地樣子很狼狽,他卻毫不在意的握緊藍憶真的手,全神凝望著她。
她看得很心疼,卻沒有想阻止他的意念,她默默轉身離開了。在心裏不禁幻想自己變成了藍憶真,而她會毫不猶豫的接受嚴冷峻的一片癡心。
藍憶真的腦海不停地回放與曹世逸第一次在車上相見的情形,她的眼淚在回憶裏漂流,她的耳朵裏回蕩著曹世逸的聲音,她舉目四望,看不到曹世逸的身影,在任何地方也不會找到他,他的身體已經被掩埋在墳墓裏,而靈魂不在這個世界,她想起這個事實,回憶的畫麵被無限的擴大在她的眼前,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嚴冷峻看到藍憶真一臉的惶恐,他把她抱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而藍憶真卻沒有任何感覺,她在回憶的衝擊下昏迷過去。
嚴冷峻把她送進醫院,等候在病床邊,沉默地望向藍憶真閉目的樣子,他的心潮始終不平靜地蕩漾,被卷入悲傷的洞穴,心靈空洞無主。
藍憶真填滿了他的世界,她的悲痛也在他的心間四處蔓延。
他看到藍憶真睜開了眼睛,嘴角輕輕彎起,看著藍憶真蒼白的臉。
藍憶真無力說話,心髒像被電鑽洞穿到背麵,什麼語言都無法填補那一大片缺口。
病房的門被用力撞開,陸哲鋒一臉急迫的表情闖進病房,藍憶真看到他衝到自己的眼前,有一縷頭發還懸在半空,他不停喘氣。
他斷斷續續地說:“憶真,你還好嗎?是花凡告訴我你暈倒了,我很擔心。”
藍憶真勉強開口:“我沒事。”
嚴冷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關切,看得出他也在心裏默默守護藍憶真。
嚴冷峻禮貌對陸哲鋒說道:“你好,請問你是憶真的朋友嗎?”
陸哲鋒回過頭,看到一個英姿挺拔的大帥哥,雖然頭發被雨淋過已經有點淩亂,不過他濃眉下圓潤的眼睛炯炯有神,說話的聲音渾厚深沉。
陸哲鋒帶點警戒的眼神對他說:“沒錯,我是憶真的朋友,你是哪位?”
嚴冷峻不甘示弱:“我也是憶真的好朋友。”
陸哲鋒看到他的眼中有一點傲然的微笑,他走到嚴冷峻的麵前,與他握了握手,笑說:“你好,我叫陸哲鋒。”
二人對視的眼神裏都帶著互不相讓的意味,可是他們心裏比誰都清楚,藍憶真不會接受任何人。
藍憶真看到陸哲鋒坐到自己的床邊,他的眼中含著溫和的微笑,流露出暖意。
藍憶真微微動了動嘴角:“謝謝你的關心。”
陸哲鋒認真凝視她疲倦的雙眼,眼中充滿真摯的情感,聲線低沉:“我永遠都是你的好朋友。”
嚴冷峻凝神注視這一副畫麵,看到藍憶真的眼裏有一點暖流,他即使吃醋,也感到安慰。
幾天後藍憶真出院了,在家裏休息了一個星期,她每天都依靠《天空之城》的旋律呼吸。
嚴冷峻的工作狀態大不如前,一向態度溫和的他會對經紀人的牢騷皺起眉頭,他對身邊的一起都感到陌生和厭倦,因為他心裏裝著一個被深刻傷痕的藍憶真,他每秒都想看到藍憶真好不好,他想陪在她的身邊,給她微不足道的安慰,即使對藍憶真沒有效果,但是為她盡力做一些事,他會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