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多具骸骨的包圍下,大貓化身成的怪人已是變體鱗傷,殷紅的鮮血順著它臉側的鬃毛流下,將它布滿短黃色絨毛的身體染得通紅。這一次安蓓可算見識什麼叫浴血奮戰了。她懷疑怪人身上那幾片零星的裝甲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路西恩沉默不語,他緊張的盯著戰況,按著琴弦的指縫間凝聚起火焰的光華,但是他不敢出手,因為大麵積的火球很容易傷到他們的援兵。
安蓓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其它骷髏接近怪人,因為她發現那人異常高大驍勇,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幾乎沒有防守意識!薩德爾至少協調性非常好,懂得將敵人控製在最有利的範圍內。如果墓地沒有鐵柵欄,安蓓將那些骸骨直接從它背上射下去易如反掌,而且絕對不會傷到那人,但隔著鐵柵欄就必須再考慮一條角度因素,這對她來說比較困難了。
瞄準時,安蓓注意到怪人的手上戴著兩個碩大的鐵腕鐐銬,每一個上都鑄有尖刺,它隻要一揮拳頭,骷髏便被打成碎片四下紛飛。
“這些骷髏一旦被打碎就很難恢複,而且地下的生命能量似乎越來越少了!”路西恩忽然喊道。
“也許這是最後一批?”安蓓射出最後一支箭,癱倒在地上,她直覺手臂酸痛,簡直不像長在自己身上。而與此同時,怪人也已經解決掉所有的骷髏。墓地再次恢複靜謐,不過大火仍在熊熊燃燒,空氣中彌漫有陳年骨灰的氣味。
火光中,怪人背對著它們,將帶鐐銬的雙手伸向天空——與其說手不如說是爪子,安蓓似乎看到了貓科動物才有的肉墊。但那人在說話,以一種安蓓從未聽過的語言。它的聲音低沉有力,似乎在靜靜敘述一段古老的傳說。隨著它揮動雙手,鐵腕上的鎖鏈叮當作響,兩股旋渦狀的氣流漸漸在手中環聚。
“願你們的靈魂永遠安息……”說完最後一句,它手腕間兩股氣流並成一道颶風,火焰、骨灰,骸骨的殘渣……一切都隨風而逝,慘白的月亮再次自雲中探出頭,無精打采的月光照在墓碑群上,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好像能聽懂他的最後一句話!”安蓓很是吃驚。
“因為它用人類的語言說的。事實上,獅身人一般都用人類語言溝通。”路西恩說著靠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他頭上仍能看到晶瑩的汗珠。
“他是獅身人?”
安蓓話音剛落,隻聽一聲獅吼,獅身人縱身跳過了高高的鐵柵欄。與進入時相同,他的身形在躍空的瞬間發生變化,但這一次卻是一隻獅子,而這隻獅子正向他猛撲過來!
“啊——!”
完全沒有準備,安蓓被猛跳來的獅子一掌按在地上,背部摔進草叢裏,她發出一聲慘叫。
“住手!”路西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獅子沒有用全部重量踩著安蓓,不然它可以輕易將她踩扁。它的眼睛是碧綠色的,瞳孔呈現銳利的一條窄縫,與兩點白色的眉毛相映,顯得警醒威嚴。垂下的鬃毛搔到了安蓓的脖子,她感到有些癢,但她的頭部就處在獅子的嘴巴與胡子間,她一動不敢動,生怕被這猛獸一口咬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