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完了門,男人轉過身來,衝著陳冪走了過去。
看著男人一步一步的接近自己,陳冪終於反應過已經呆板的神經來,開始大聲的喊叫了起來: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撕心裂肺的聲音開始在小小的理療室中回響,陳冪一邊扯著嗓子喊救命,一邊慢慢挪動僵硬的雙腿,向後拖動。
喊了好多聲,沒有一個人過來解救自己,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裏麼?不要啊!我還想要很鍾均結婚,和他生下好多孩子,還要和他過完一生呢!我不想死在這裏!想到了這裏,陳冪張開了嘴巴,用已經開始有些沙啞的嗓音,顫顫巍巍的說道:不要..不要過來..不要殺我。
不知道為什麼,男人竟然聽從了陳冪的話,在她身前不遠處站住了,隻見他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讓陳冪震驚的話:女土匪,你別瘋了,我這正忙著呢。
這個聲音是,鍾均的?你說!你把鍾均怎麼樣了!你說!陳冪大聲的喊叫道,而且不知道弄哪裏來的勇氣和力氣,大跨步的衝到了男人身前,雙手死死地抓住了男人的胳膊,不停的搖晃的同時,嘴裏繼續喊道:你說!鍾均在哪!你是不是把他殺了之後,然後變成他的聲音的!你說啊!!!
你恐怖片看得太多了,有點看傻了。男人說完這句話,略微的一用力,掙脫開了陳冪的雙手。
然後就見男人用手往上麵輕輕的一抹,將臉上的血液抹下去之後,對陳冪繼續說道:行了,別激動了,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陳冪慢慢的抬起了頭,看清了男人的麵貌:那是她心中最想與最愛,而且在最恐懼,最無助,最希望他快出現的那個男人,鍾均。
陳冪用手摸向了他的臉:這是第二次,她撫摸著鍾均流滿鮮血的臉龐,癡癡地看著他…
突然,陳冪反應過悶兒來,抓住鍾均的胳膊,大步的向外走。
猛地被陳冪向前帶了兩步,鍾均停了下來,說道:喂喂,你拉我去哪呀?
急診室,去做手術去!陳冪著急地回答道。
可惜,陳冪的這份關係好像不能打動鍾均,就見鍾均一甩胳膊,將陳冪的手甩下,然後輕聲的說道:行了,不用帶我去了,我這不是受傷。我是實在沒想到你會過來,看來我是失誤了,剛才沒有把門鎖上。我現在還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要做,你就站在旁邊安靜地看著,千萬不要在打斷我了!最後一句話,鍾均幾乎是用喊的對陳冪說道。
陳冪愣在原地,她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一片好心,會迎來這個後果。眼淚從眼窩中不自覺的流出,劃過了臉龐,滴在了地上。陳冪美麗的眼睛,就那樣透著不解的目光,看這鍾均。
任何一個人,隻要等他快完成一件事情的關鍵時刻,被人打攪而全盤失敗從來的時候,誰的脾氣都不會很好,就像是:此刻的鍾均一樣,本來就差一步就能完全治好孫子健,不料想突然殺出了一個陳冪,讓自己之前所有的工作付之流水,隻能從新再來。
鍾均沒有注意到能陳冪現在的表情,否則他一定會上前勸勸的,可惜,他沒有看見,他此刻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了理療室中間的那張床上,更好的說是床上躺著的那個全身裸體的男人:孫子健。
鍾均沒有急著走到孫子健身邊,而是圍繞著他周圍轉了一圈:看看剛才布置下的巫術法陣有沒有被破壞。
果然,有一兩處由於剛才的激烈的踩弄,而導致了巫術陣的殘缺,鍾均地下了身子,用手摸了摸胳膊上流出的鮮血,將殘缺的部分補齊。就這樣,走走停停,畫畫補補的,鍾均圍著孫子健走了一圈。
確認法陣齊整了,鍾均便走到床的旁邊,用眼查看孫子健身上的巫術陣怎麼樣了:一開始畫上的巫術陣依然徹底消失了。
鍾均沒有功夫去做他標準的歎氣動作了,直接用還占有鮮血的手,在孫子健的身子上點點畫畫:兩個胳膊肘,兩個膝蓋肘,心口處,額頭上,鍾均都畫上了一樣的圖標,而且等都畫好了之後,用食指沾了沾血,將這幾處連了起來。
此刻,孫子健就好像是一個畫板一般,任由已經變成畢加索狀態的鍾均任由的勾畫。
不多久,一切準備工作再次完成,鍾均有二次的檢查了一遍,檢查完之後點了點頭,回頭對還在傻傻的看著他的陳冪說道:喂,這回可別打攪我了,就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不動,行麼….還有,一會兒可能會有點強光,你準備好了隨時把眼閉上,知道麼?
說完不理陳冪,拿起了放在床邊的黑色手機:就是他的權杖。開始閉上眼睛,念念叨叨起來。
陳冪一直在看著:從鍾均好像找了魔般的對她喊叫,到他自己圍繞病床轉圈,而且不是的還停停寫寫,到最後他直接在中間躺著的那個可憐男人身上勾畫東西。陳冪一直在看著,從該開始的疑惑不解,到後來眼神逐漸變了,到最後就是冷眼看她。
此刻的陳冪,心已死,她自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讓會愛上一個瘋子,而且看起來還是個邪教人士。她不走,也不喊,不叫,也不鬧,就是安安靜靜的在一旁看著他,別且等待:等待自己想象當中那悲慘的命運。
可是眼前這個渾身流淌著鮮血,而且看上去十分恐怖的男人,就好像再次沒有注意到陳冪一樣,他竟然自顧自的在那禱告。
雖然這個畫麵很恐怖,但是這個禱告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帶給了陳冪一種溫和安詳的感覺:就仿佛這個聲音,隱隱約約的將帶領她,這個可憐的羔羊走向那美麗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