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一聲，一聲，又一聲……
心跳聲參雜著痛苦與迷幻，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清晰，在少年光滑白皙的肌膚上，凝結著一顆一顆豆大的汗珠。
終於恢複正常的時候少年覺得自己的胃裏不禁一陣作嘔，可是捂著肚子吐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大概是連續奔波了好幾天根本沒有進食多少食物，好容易嘔出來的卻是比透明水晶還要澄澈的清水，可是胃裏像是翻天覆地了一般，仿佛一張嘴腸子都會稀裏嘩啦地吐出來。
之所以有這種反應並不是因為剛剛自己意識踏入的虛空裏一片天旋地轉，而是麵前的這個少女用瘦弱纖細的手臂搖晃他的。誰也不能想到這樣瘦弱文靜的少女竟然有這樣的力氣，竟然可以將比她高一頭的少年晃地東倒西歪，而且仔細注意下少年並沒有會摔倒的感覺。
看著少年的眼神終於不再毫無生機，最初他瞳孔裏的空空洞洞看起來就像是一潭死水把她給嚇壞了。剛剛凝視過去的時候像是在看一個深不見底的幽井，而自己險些就沒有控製住跟著陷了進去。
如果真的沒有控製住意識墜落裏麵可就真的麻煩了。
少女輕輕捂著跌宕起伏的胸口似乎是在慶幸這什麼。
“我剛剛怎麼了？”少年瞳孔裏漂亮悠然的琉璃色縮小，然後放大，機械一般動作，生硬澀滯地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機器人。
“還說呢，剛剛差點連我都陷進去了！”少女抹了一下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長長的睫毛像是撲扇一樣呼啦呼啦地扇著，仿佛一扇一扇地就能將這個世界的煩惱與不快給驅散。
少年抬起頭，眼睛上朦朧的霧氣漸漸消散，隨著迷幻感消失眼前出現一張令人心驚的臉，那種介於成熟漂亮和少女溫婉可愛之間的麵容。
卻是很容易讓人驚心動魄的，不經意地，心髒就會多跳了幾下。
“這個地方是一個邪氣的地方！”少女說話的時候周圍空氣裏的水分凝成一顆一顆水珠，微微顫抖著，晃著波紋。
風吹動她好看而飄揚的長發，像是少年小時候最喜歡的楊柳飛絮。
她的發色不是濃鬱漆亮的黑色，而是白色，但是卻不是通俗看起來病態的白色，也不是因為年紀很老的緣故，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幹淨到一塵不染地如同水晶般透明閃閃的白色，少年的視線停留在少女身上仿佛一個不小心，自己的世界就會彌漫著漫天鵝絨般的大雪飛揚，晃瞎了眼。
一襲白衣更是讓人有些欲罷不能，但是內心卻絲毫提不起任何猥褻的詞語或者是想法，少女額頭上佩戴著一塊晶瑩剔透的藍色水晶鑽，更是能完美地詮釋著她的美麗不食人間煙火。
而此時。
清晰地顯現在少年麵前還有少女驚魂未定的表情，她的瞳仁裏像是沁著水晶一般一泓無色無味的毒，漂亮地攝人心魄但是卻是致命的存在。
少年別過頭，避開少女焦灼的視線。
“是……”
不過還沒有等少年說出來。周圍急速焦炙的氣流就開始四散飛揚了起來，在少年於少女之間不到兩米的距離裏迅速旋轉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越轉越快，越來越大。
空氣裏的溫度似乎被在被吞噬著，有細小的冰渣圍繞著漩渦不斷旋轉著，劃破空氣滲人的呼嘯聲。
“是他？”少女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瞳孔裏彌漫著比江麵還要厚積的霧靄，升騰起來的，像是中了目眩迷離的攝魂術。
少年轉過身去側對著少女，將沒入盔甲的短匕用力地往外拔，似乎因為嵌入太深，少年刀鋒一般閃亮的眉毛皺成一條直線。
少女看過去的時候視線像是被男孩的眉鋒割傷了，心髒不禁緊皺了一下。
順著男孩的手臂望過去，一把尖銳的短刀完全沒入一個士兵的胸口中，沒有人知道用了多大氣力，才至於將厚厚的銅板盔甲刺穿，於是亮鋥鋥的盔甲上隻有袖籠紋木刀柄暴露在了外麵。
刀柄雖然是木質的，但是卻像是晶瑩的水晶一般，隱隱映射著新月的寒光。
而那些一點一點的星芒此刻像是在少女幹淨澄透的瞳孔裏撒進的一大把荊棘的種子。
在男孩轉過頭溫暖如同春風般的的笑容裏。
滋潤著。養育著。
緩慢地抽枝拔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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