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春風來,萬樹梨花開。
簡陋的籬笆小院,用土石堆砌的小房子,門窗上陳落著一些黃土,都在詮釋著這一戶人家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
陳胖胖站在門口把眼睛睜的極大,瞪著破落的小院子中一棵雪白梨花壓滿枝的梨樹,瞥了一眼敞開的屋子內安靜的似是沒有一絲生氣的少年,忍不住抿了抿嘴角快要淌出的口水,臉上浮現一抹肉痛,咕噥了一聲:“便宜你,誰叫我胖太善良呢...”
漆黑的鐵鍋邊沿豁了一道口子,陳胖胖兩眼時刻不離的盯著它從那個在白日裏依舊有些發黑的破廚房出來,鐵鍋中盛著幾塊正冒著騰騰熱氣的熟肉,嗅著飄在空中的肉香,他那肉感十足的臉蛋兒竟然顯出兩個酒窩,像是那些多餘的脂肪都在此刻興奮的活躍了起來。
悶頭走到風笛沉睡的舊床邊,陳胖胖不舍的將鐵鍋擱在床頭側那張輕輕一碰就會吱呀作響的破四腳桌子,瞥了一眼風笛,而後攤開白花花的手掌,揉了揉自己還未填飽的大肚子,很好的將掌上的油膩抹了上去,吧唧了兩下嘴巴,憨憨喃喃道:“委屈你了,唉,那家夥都昏迷三天了,今天還不醒的話,咱們就照舊,晚上再將這些肉肉全部幹掉。”
肚子像是聽懂了一般咕嚕叫了一聲,陳胖胖又晃了一眼依舊沒有絲毫醒來跡象的風笛,眉開眼笑的拍了拍手掌,向著門口挪動起了短胖的雙腿。
陽光明媚,溫度宜人,地麵上到處都是一番欣欣向榮的景象,腳掌踏著堅硬的石板地麵,陳胖胖一路小跑向著鎮上唯一的肉鋪作坊而去。
每過一周,便是陳胖胖去領取鄉親們贈予的食物的時間,為了方便也為了不讓那對爺孫因過多的人上門接濟而感到尷尬難為情,鄉親們便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將可以供給一周的獸肉直接存放到李記肉鋪,每周由爺倆去取一次,這樣既省事又方便,而且關鍵的是經過李記作坊獨門的佐料,醃製過的獸肉,煮起來不但味道更加鮮美,而且存放的時間可以很長也不至於放壞。就算是熱浪滾滾的夏天,依舊可以保存上三五天。
陳胖胖之所以自告奮勇的包攬了領肉的事情,實在不是因為他是個勤快人,相反,一個膽小的小胖子,連見個死人都會嚎叫上小半天,哪裏又會對那個每天屠宰妖獸,鮮血淋淋的肉鋪作坊感興趣?
按照陳胖胖的話來說,我胖是為了愉悅身心才承起了這件大事。
一般男性可以愉悅身心的,除了金錢權利,那就隻有女人了...
“我胖當然不是好色之徒,嘿嘿,我隻是欣賞,單純的欣賞,誰讓那個小妮兒長得那麼俊,小腰那麼細,偏偏屁股又是那麼翹的...嘖嘖,爺爺說屁股大的生男孩兒,嘿嘿,我胖要是娶了她,一定可以生個大胖小子吧,畢竟我也長得這麼一表人才,心寬體胖。”
低頭意淫著一個對陳胖胖十分重要的事,全然不顧嘴角開始淌出的哈喇子,不過想到那個妮子似乎不喜歡自己這樣的體格,陳胖胖臉上的餘肉驟然一緊,像凝結出了一盤白肉麻花兒...
於是他腳下的步子突然一頓,像失戀一般哭喪著甩了甩肉感喜慶的臉龐,將腦海中突然閃出的家裏躺著的那個少年樣貌甩了個幹淨。
“怎麼可能,我胖怎麼會輸給那樣的家夥,他不就是比我胖白點兒,比我胖長得秀氣漂亮點兒,嗯,體格比我胖高了,結實了那麼一點兒嗎,說不定是個繡花枕頭呢,哪像我胖這樣的,為女人擋風遮雨再好不過了。也不知道小小怎麼就偏偏喜歡那種男子呢...”
不知為何對風笛胡亂吃了一通陳醋,陳胖胖哼哼了兩聲,抬起頭來糾結的目光正好望見一道從李記肉鋪開敞的鋪門中走出來的少女身影。
少女剛剛行出肉鋪,肉鋪老板一臉笑意的也跟著走了出來,陳胖胖望著他們好像在說客氣話,稍時,那李老板便點頭哈腰的告別回到了鋪內。
肉鋪老板在青牛鎮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一門獨特的醃肉手藝,讓得李記肉鋪生意爆火,很少見到他能親自出來相送的場麵。
“肯定又在巴結小小了,我就知道這李屠夫不是實誠人,怪不得每次我來領肉總感覺分量比以前少呢,一定是他在其中使心思克扣了!”看著少女對著李老板輕輕點頭微笑,陳胖胖就心中不舒服,雖然那李老板的年紀都可以當小小的爹了,可她怎麼可以對那人笑?怎麼可以對他笑呢?要知道小小從來沒有對自己笑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