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救了我們。”戰鬥結束，冬妮婭怯生生走到林北和愛新覺羅麵前，小臉兒微微漲紅道。
讓一個對光明主神的信仰堅定不移的人，向邪惡聯盟和被大陸驅逐的種族道歉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不用客氣。”林北點了點頭坐到地上，掏出黑麵包和魔法泉水，揚手對無鋒示意，“你的技術很棒。”
“謝謝。”無鋒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也坐在地上，卻並未恢複氣血和魔法，掏出一個隨身攜帶的簡易工具台和一些精鐵修複盾牌。
林北看得出來，無鋒是個話不多的人，固執地守在自己的世界裏，築起一道高高的圍牆阻隔一切好奇的窺伺和善意的交流。
“你們…你們剛說接到營救我的任務了？”猶豫片刻，冬妮婭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看了愛新覺羅一眼，林北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嗯。”
他不忍心傷害這個單純的小姑娘，卻也不能隱瞞。她有權利知道真相，而且，接下來她要麵對的，或許比這更加殘酷。
隻見彩蝶飛，哪知破繭難。
“是誰發放的？”冬妮婭疑惑地看著林北。單純的小姑娘還以為露娜依舊被關在卡斯特比亞監牢裏，甚至僥幸逃脫。
愛新覺羅扭過頭去，努力不讓冬妮婭看到她眼裏的淚光。無鋒也停止修補盾牌，兩條劍眉微微蹙起，在眉心擠出兩道深深的紋絡。
“是…露娜。”林北艱難地吐出那個名字，眼前也浮現初見少女時那飛揚的神采，滿嘴的‘大逆不道’，和對自己的戒備。紅顏易老，轉眼間，伊人枯骨，在水一方。
林北突然發現他變了，那麼明顯，那麼不可思議。以往的他，看透生死，甚至已經麻木。現在卻為遊戲中生命的消逝哀傷。
“露娜姐？”冬妮婭沒注意到愛新覺羅的表情，大眼睛中滿是驚喜，“她怎麼樣？還好嗎？她是怎麼逃出來的？現在在哪？你能帶我去見她媽？我好想她，好擔心她，我就知道露娜姐一定沒事的，我們約定過的……”
說著，冬妮婭的淚水大滴大滴滾落。終於，在受盡苦難之後，還有一個讓她高興的消息。孰不知，那最後的期盼，也是奢望！
“走吧，我們帶你去見她。”強忍住酸酸的鼻子，林北站起身，拍了拍冬妮婭的肩頭當先走向森林。身後，愛新覺羅擦幹淚水，故意放慢腳步小聲和無鋒解釋。
回去的路似乎特別快，盡管林北極力放慢腳步，愛新覺羅和無鋒拖拖拉拉，卻依舊擋不住時間的流逝。
廢棄的物資中轉站一片寧靜，西斜的圓月灑下大片冰冷的清輝，地上的冷霜在月華的照耀下反射出晶瑩的光芒。
院子中央，一身銀白戰甲的露娜靜靜躺著，安詳地閉上眼睛，仿佛睡著了。
“姐姐？”冬妮婭一眼看到院中的露娜，疑惑地叫了一句，目光轉向林北。
在她的印象裏，露娜如同親姐姐一般照顧自己，嗬護自己。無論多晚，隻要自己去找她，她房間的燈永遠亮著；無論多危險，隻要她在，永遠橫劍擋在自己身前。
“冬妮婭。”林北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晚秋冰涼的空氣讓他精神一震，才重新看著女孩的眼睛，“露娜走了。”
一瞬間，冬妮婭疑惑的眼神變成不敢相信、震驚、繼而迷茫。凍得發紫的嘴唇劇烈顫抖，淚水不可抑製的滑過臉頰，打濕衣襟。
夜風鼓蕩，冷月清輝。少女潔白的牧師袍下擺飄揚，棕褐色長發淩亂飄舞。柔弱的肩頭輕輕顫抖，越來越劇烈。目光呆呆盯著躺在地上的露娜，緩緩邁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