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煙嘴角微翹，在場諸人的表現是他早就預料到的，此時倒不驚訝。
若非當日足夠驚訝的事太多，他們也沒有唐川那般，看出這塊玉的特別之處，隻當做隨處可見的玉石，自然不會像他們一樣驚訝。
更因為今天天氣好，更能凸現出白壁的無暇、精美。
再加上貨比貨得扔……
相比趙明霆手中玉如意的諸多瑕疵，唐川手中的玉如意真正當得起白璧無瑕幾個大字。
趙銘臉色難看，剛剛正是他自己的提議，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以往也不是沒有做出類似的事，人畢竟不是天，不能掌控一切。些許遺漏放在普通人身上反而更合理。
太完美的東西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隻是以往他對自己的瑕疵做的辯解，但那不是現在。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輕笑一聲，強行表現的風起雲淡，實際上臉早就黑了，把唐川從心底罵了不知道多少遍。
罵一個女人本來就不是他的風格，但罵一個男人，他是沒有壓力的。
恩，除了當著所有人的麵罵。
那種潑婦罵街的架勢比現在更難堪。
看戲的徐家家人自然是向著更加親密的柳青煙，按照柳青煙早就吩咐的話，當即朗聲道：“柳小姐送來藍田玉玉如意一隻！”
按理來說，現在就算小輩送給長輩禮物，也不會像現在一樣，當著麵說出。
不管是對誰都一樣，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堅決一個字都不能說。
話一出口，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這一下，更多的目光投了過來，“藍田日暖玉生煙”的典故聽到的人太多太多。
“柳家丫頭送的是藍田玉？”有人哈哈大笑，眼眸裏盡是不信。
他身旁，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雙目炯炯有神，笑吟吟的望著柳青煙所在的位置道：“她說是，你敢說不是？”
那人幹笑一聲，無話可說。
“走吧！”七旬老者起身道：“不知道今天是誰想不開，盡然招惹我家青煙！”
幾個字被他說的無比霸道，言語中的自信更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他龍行虎步，將另一人拉的老遠，擠開諸多圍觀的人。
有人想要嗬斥兩聲亂擠的人，但一看到是七旬老者就乖乖的閉上了嘴，連忙後退。
“徐爺爺！”
還沒等七旬老者走近，看見他的柳青煙便甜甜的叫著，從唐川的手中拿過玉如意，獻寶一樣的遞給了老者，說：“這可是藍田玉，真正的藍田玉，你看都白璧無瑕了。”
徐老爺子一愣，倒是認真看了看手中的玉如意，微訝。
他的眼光自然是看得出來這玉如意的好，正因為看出來了，他才好奇，這玉如意是不是真的藍田玉。
若是其他人告訴他這是藍田玉，這真是藍田玉，他是不信的。
但要是這是柳青煙告訴他的，他懷疑之餘，更多的是好奇，這玉如意是否真的是藍田玉。
“小趙是吧！”徐老爺子打量了一下趙銘，笑眯眯的模樣全然沒有對柳青煙的溫和，更多的是考量。
他剛才一直都在那邊注意著這邊的情況，尤其是柳青煙的到來，更讓他上了幾分心。
好在唐川一直都是磁鐵，都不用說話，就能讓不知道多少的蒼蠅自覺退卻。剩下的少數則會被他一一拍死。
“是。”
他幹笑，以為徐老爺子是不會管這種小輩之間的事，再說了，柳青煙姓柳，而不是姓徐。
徐老爺子目光越過他，直接落在唐川的身上，他問：“你就是唐川？”
唐川自然是點頭。
他又問：“你真的很喜歡青煙？”
唐川歪著腦袋，看了看徐老爺子，抖肩笑了：“你說呢？”
因為唐川兩個字，其他人都選擇了沉默，別說他們，就是他們一個家族都不見得能和唐川平起平坐。
在場的人，也就徐老爺子敢這麼跟唐川說話。
“小心唐坤！”他沒有說出來，隻是飛快的一個口型。
“那你怎麼才能讓我放心你，把青煙交給你？”他現在就是柳青煙的長輩，對著唐川每一句話都一樣，全然是居高臨下。
更讓人無語的是，唐川還沒辦法說什麼，尤其是他剛才的口型。
深吸一口氣，將不該想的全部排出腦外，唐川直視徐老爺子的時候，他卻是微微一笑，徑直離去。
“我這算......什麼？”唐川苦笑不止。
柳青煙則是白了他一眼說：“你這樣算是不錯的了，我還真沒見他有幾次會對你們這些不成材的家夥有好臉色。”
唐川依舊是苦笑，暗問自己什麼時候不成材了。
然而，這沒有答案。
這一天應該是新的一年裏麵，他過得最慢的一天，無處不在的應承比年前一個個開不完的會議更加繁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