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內。
見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但見青溪瀉玉,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沼,石橋三港,獸麵銜吐。
再往前走,看見一精致閣樓,正門有一匾,上麵有三字‘樂未央’。隻看這閣名,就知道一定是府中的明珠住的閨閣了。是的,裏麵住的便是當朝右丞的獨女,上官子晴。
冷俊的臉卻掩飾不住那天生麗質的臉,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冷豔的表情遮不住那傾國的容顏。肌膚似雪,烏發如綢,她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神態悠閑、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一襲素腰的滾雪細紗襯底的席地長裙,裙角的邊上用銀色的閃線層層疊疊的繡上了九朵曼陀羅花,裙領由兩條銀色織錦細帶交叉掛頸的樣子。外襯一條較寬的雲紋銀白長綢帶環繞在瑩白的臂間,精巧動人的鎖骨不偏不倚的露了出來如絲綢般柔滑的秀發隨意披散在身後,用由三支尾端帶紫白水晶珠串起的細釵組成,輕輕的環繞著如墨般的青絲,獨獨留出了兩縷豔紫色的秀發,伴著步調頻頻晃動。這窗前站著的,就是上官子晴。
“霧窗寒對遙天暮,
暮天遙對寒窗霧。
花落正啼鴉,
鴉啼正落花。
袖羅垂影瘦,
瘦影垂羅袖。
風翦一絲紅,
紅絲一翦風”
“小姐,何故又吟這傷感的詞句呢?”
說話的這位便是和上官子晴一起長大的丫鬟,木子。看起來也就隻有豆蔻年華。俗話說得好,有其主必有其仆,隻見她身著碧色衣裙,雖然小巧,倒也不失靈動。梳著雙平髻,左側插著兩小朵秋海棠,顯得俏麗多姿。
“秋天本就是傷感的季節,隻在應景罷了。”
“小姐……”
“有話就直說。”
上官子晴這才轉過身來,隻見木子這個丫頭,吞吞吐吐,進退兩難。不禁好奇到底是什麼事。
“剛剛我去前院時,路過老爺的書房,聽到一些話,不知是否要和小姐說……”
聽到這上官子晴急忙阻止。
“別說了,我都知道。”
說著又轉身向窗外,傷心淚黯然落下。
誰都道她是當朝右丞獨女,而上天又眷顧她,給她傾世容貌,驚世才華。可偏偏,她自己的命運卻全然不由自己,正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木子要說的話她都知道,定是為了她的終身大事。她知道不管時局怎麼變,她的命運是變不了的,終究她隻會是皇上的女人,也隻能是。她的爹爹愛她,可更愛的確是所謂的權勢。而她就算是想逃也不行,她無法扔下把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