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雞叫第一遍的時候,安然便將兩孩子叫起來了,三下兩下幫睡眼朦朧的兩孩子穿好衣服,又洗了把臉。將昨晚上窩在炭火裏的四個紅薯扒出來,手捏一捏,軟軟的,還有餘溫,烤得正好。安然給兩個孩子一人拿一個,自己一手一個,領著兩孩子便出了門。
“江嬸子,江嬸子,你準備好了嗎?”安然走到江嬸子家,輕聲叫道。
“來了,就來了。”裏麵應了一聲。不一會兒,江嬸子開了房門走出來,輕輕的將門帶上道:“走吧,咱們去曬場坐牛車。”
“江嬸,吃紅薯。”安然將右手的紅薯遞給江嬸。
“你們還準備了吃的。”江嬸也不客氣,接過紅薯。
“昨天晚上埋在火灰裏,今天早上就熟了,現在吃正好。”安然撥開一塊薯皮,就著那紅肉的地方啃了一口。
江嬸子眼神閃了閃道:“反正也沒人,邊走邊吃吧。”說完也撥開紅薯吃起來。
安然頓了頓,對於她來說,一邊走一邊吃東西,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這裏是古代,是很注重修養禮儀的時代,特別是對女子。想來,原主從來不會拿著東西在外人麵前吃的,還好,江嬸子並沒有懷疑。
安然一邊自己吃,一邊照顧兩個孩子,不時的幫兩人拔開薯皮,就這樣,一邊吃一邊走,等紅薯吃完的時候,坐車的地方也到了。
大曬場在村子中間,村民收了稻穀,都是放在這裏脫料爆曬。曬場正中有一條路,整個湯家村若是不想走水路的話,必須得經過這條路出村。此時,曬場出口處,正停著一輛牛車,還有三兩個村民等在那裏。
“你們看,那個差點要沉塘的湯蘇氏,她也要去趕集。”
“你們說,裏長為什麼要那麼護著她?”
“秋嬸子說那兩個孩子不是她的孫子,是不是真的?”
“我看那兩個孩子長得真跟子浩哥哥不像。”
“誰不知道子浩哥哥跟婷婷姐青梅竹馬,也不知怎麼會娶她,還帶回兩個孩子,這事好古怪。”
“別動不動 嚼嘴皮子,年輕輕的姑娘就長舌婦,還要不要嫁人。”趕車的湯老爺子說道。湯老爺子排行老十,在湯家裏,是輩份比較高的人物,與族長同輩,也就比族長年輕一些,他說的話還是很有信服力的。牛車是他家的,這牛是他專門用來送村民上集的,一趟兩枚銅板,早上去,中午回。
“十爺爺,我們並沒有說錯,這個叫蘇安然的,也不知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段,迷惑了子浩哥哥,否則子浩哥哥怎麼可能會娶她。子浩哥哥與婷婷姐感情從小便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娶她呢?”湯春蘭瞄了眼走過來的安然鄙夷的說道。
安然還沒有走到車子旁邊,便感覺對麵射向她的敵意,不由得撇了撇嘴,她又招誰惹誰了。她們幾個說話的聲音很小,隔著這麼長的一些距離,實在是聽不到她們在說些什麼。但是安然的直覺,他們是在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