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四大逆黨(1 / 3)

巴魯凝視著她片刻,小聲道:“踩著我的肩上去。”

少女被震撼了,麵前的殺手不但沒有把她當成人質,反而想著先將她送去安全的地方,這無疑是將生命付托於自己,這是何等的信任,心中竟有想哭的感覺,咬了咬下唇,她忽然揚聲叫道:“我沒事,不必過來。”

巴魯突然看了她一眼,目光更加柔和,小聲催促道:“樹枝支撐不住,快上。”

焦急的語氣嚇了少女一跳,怔怔地看了看他,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急迫,身子下意識地顫了幾下,接著奮力往上爬。

巴魯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樹枝,另一隻手用力將她的身子托上了樹幹,絲毫不擔心自己安全,直到看見少女成功爬上樹幹,心中如釋重負。

少女趴在粗大的樹幹上向他伸出了手,此時隻要她大聲叫喚,或是用力一推,就可以殺死這個殺人凶手,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一心隻想著拉他上來。

巴魯有些欣慰,至少判斷是正確的。

然而正當他抓著樹枝想往上爬的時候,一個火球穿透了蒙蒙的雲霧,狠狠地擊中了樹幹。

“嗯,求人不如求己,還是自己想辦法吧……這破牆怎麼這麼光滑,想磨斷繩子都不行……天啊!難道我鳴一的大好前途,就毀在這破地方嗎?”

當他咒罵的時候,巴魯匍伏著向前一點一點挪去,進來的時候沒有聽到關門聲,說明這裏沒有門,找到門就可以找到有光的地方。

地上又陰又涼,寒氣刺入肌膚,讓人很不舒服,但對於兩年坐在山上、吹慣了烈風的巴魯來說,除了生存之外,一切都微不足道。

幾番努力之下,他終於將身子挪出了門口,又繞了兩個彎,眼前突然大亮,微微紅光射入洞口,如同幻彩一般美麗。

巴魯被光芒刺得眼睛微痛,心中卻異常興奮,順利地擺脫了繩索後,他站起來打量了四周一眼,發現這裏果然是一個大山洞。

觀望了一陣,他走向洞口,想查看守衛的分布,但當他踏上洞外的小平台時,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因為展現在他麵前的不是道路,也不是關卡,更不是眾多的守衛,而是無路可走的懸崖峭壁。

他並沒有因為無路可走而絕望,反而更積極地尋找出洞的方法。

抬頭向上方望去,崖頂離洞口的平台大約有二十幾丈,崖頂邊懸著一口大竹筐,一看就知是上下的工具,但距離實在太遠了,而且山壁呈鉤狀,不可能爬上去,即使是施展花月也辦不到,因此他對從上麵逃離不抱任何幻想,隨即又把目光移向平台之下。

平台下方是懸崖,分成了兩段,上段是一條極陡的斜壁,從洞口向下延伸,長約十幾丈,由於受雨水的衝刷,斜壁的平麵十分光滑;下段是近乎垂直的懸崖,以目測來計算,離地麵大約也有十幾丈,平常人直摔下去,絕無生機。

“兄弟,你在哪裏?”洞內傳來了鳴一的驚叫聲。

巴魯倏地一楞,忽然意識到他還在洞中,連忙衝了回去。

“噫,是腳步聲!兄弟,你解開繩子了嗎?”鳴一的聲音中充滿了興奮和盼望。

“嗯!”巴魯憑著聲音在黑暗中摸索,很快就找到鳴一。

“還是你厲害,居然有辦法解開繩子,幸虧認識你,不然這次真的沒命了。”

鳴一難以掩飾內心的高興,繩子剛剛解開,他便像孩子似的抱住巴魯大笑大叫。

“別太高興,現在還出不去。”巴魯並不想阻止他慶祝,但還是潑了他一盆冷水。

“為甚麼?”鳴一驟然平靜了下來。

“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其實鳴一心中早就有所猜疑,惴惴不安跟著他走到平台,懸崖絕壁讓他的希望徹底破滅了,氣得破口大罵:“這些混蛋想得也太絕了吧,居然把監獄設在這裏,即使擺脫了繩索,也沒有辦法離開,可惡,實在可惡!”

望著青山峻嶺,巴魯沒有任何焦躁的表現,安安靜靜地坐在平台上想辦法。

鳴一叫了一陣覺得沒勁,捧著腮幫子坐在巴魯旁邊,腹中空空,嘴唇幹裂,又餓又渴,滋味實在不好受,忍不住又嘟囔道:“這群人太奸詐了,說好了不殺我們,卻要渴死我們、餓死我們,太卑鄙了。”

“心靜會舒服一點。”巴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鳴一見他精神奕奕,似乎不受餓渴的侵擾,既是佩服又是羨慕,讚歎道:“你忍受能力太強了,難怪敢一個人跑到深山去采藥。”

巴魯隻能點點頭,不然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理由了。

“想辦法脫困吧。”

“上不去,下不去,還能有甚麼辦法?”鳴一攤開雙手,一臉的無奈。

“現在我們隻有兩個辦法,一是等上麵來人,一是自己想辦法。”

“自己想辦法?在這種地方還有甚麼辦法可想?難不成要跳下去。”說到一半,他忽然呆住了,因為巴魯的眼光證實了他的猜想,不禁地大驚失色,顫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下……下去?”

巴魯平淡地道:“既然上不去,不如下去,總不能在這裏等死。”

鳴一又朝下麵看了一眼,頓時感到頭暈目眩,雙腳發軟,懼意湧現,連忙搖著頭叫道:“別開玩笑了,二十幾丈的懸崖,摔下去不死才怪呢!我看還是等人下來吧,我們可以趁他們不備挾持他們。”

“如果沒有人下來呢?”巴魯無情地刺破了他的好夢。

鳴一頓時低下了頭,伸手摸了摸空空的小腹,一臉的無奈,苦笑道:“不是餓死就是摔死,兩樣都死。天啊!

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自告奮勇跑來打探消息了,兄弟,連累你喪命,我真不知道說甚麼才好,隻能來世再報答你。““不要奢望別人給你機會,生存的機會需要自己創造。”巴魯用教訓的口吻,指著他罵了一頓。

“你說得對。”鳴一雖然經常嘻皮笑臉,說話不正經,但也算是正直的青年,被他一席話說中心坎,頓覺羞愧不已。

“放心吧,跳下去絕對不會死。”巴魯打了他一棍後,又拋給他一顆糖。

鳴一又驚又喜,拉著他催問道:“不會死?這怎麼可能?難道有甚麼辦法?”

巴魯指著崖下道:“直接摔下去也許會死,但可以坐著木板利用斜坡滑下去,前衝力會化解下墜的力量,而且下麵森林茂密,杳無人煙,地上一定有厚厚積葉,雖然會受傷,但絕不會死。”

“你是說真的?”鳴一驚得嘴巴大張,呆呆地看著他,雖然覺得一番話很有道理,但要他接受卻是另外一回事。

“我可以忍耐饑渴,你最多隻能支持一天,到了明天,隻怕你連跳下去的力量都沒有了,到時候再想辦法就太晚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先跳,如果你真的不敢跳,就留在這裏等我,我一定會想辦法爬上崖頂。”

巴魯不願意受到別人的製約和威脅,因此態度十分堅決。

目瞪口呆的鳴一一直都以為巴魯在開玩笑,直到現在才真正相信巴魯是來真的,不是瘋了,而是憑著無盡的勇氣和膽識為自己創造機會。

巴魯見鳴一臉色時青時紅,眉頭緊皺,眼光伸縮不定,知道他的內心在掙紮,嘀咕了一陣,又道:“這樣吧,我們約個時間,明天天亮之前,如果我沒有把筐放下來,你自己再試著往下跳。”

鳴一尷尬地點了點頭,明明是自己為他帶來了麻煩,如今拚命的卻是他,心中滿分慚愧,歉然道:“對不起,我現在實在沒有這個膽量冒這個險。”

“不必介意,你就在這裏等我,我會盡快來救你。”

巴魯毫不介懷,這個想法原本就有些瘋狂,普通人無法接受是很合理的事情。

鳴一還是不放心,凝視著他很久,很想從他的臉上找出半點猶豫,然而他失望了,巴魯不但沒有一絲的懼意,反而充滿了自信和冷靜,便搖頭讚歎道:“我實在是服了你,居然想出這麼一個不要命的主意。”

“不試過沒人知道成敗,與其讓別人控製我們的生死,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手裏,是生是死自己決定,就算失敗也不會後悔。”巴魯很平靜,語氣也很平和,但字字鏗鏘有力。

鳴一這時才發現巴魯除了擁有冰山般的氣質,還有著豔陽般熾熱的鬥誌與勇氣,內心徹底被征服了,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滿懷敬意地道:“你實在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老大,隻要這次不死,往後的日子我跟你。”

“活下去再說。”巴魯嘴角悄悄地溜出一絲笑意。

他彎下腰,從平台上拔出一塊半丈長的木板,接著把木板放在平台邊緣,將三分之二的部分懸空,然後坐在餘下的部分,讓重心留在平台上。

“老大,千萬要小心啊!”鳴一著實捏了把冷汗。

山風陣陣,崖下的森林像海一樣掀起了浪濤,站在二十丈高的懸崖邊俯覽,會覺得蔚為壯觀,但跳下去卻是另一回事,每一寸高度都是致命的利刃,會使人粉身碎骨。

巴魯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將身下的木板慢慢向前移去,直到重心懸空,木板便沿著壁麵高速地往下滑。

鳴一趴在木台上,眼睛緊緊盯著巴魯的一舉一動,木板每下滑一寸,心裏都要猛烈的跳動一下,最後更是緊張地全身發顫,背上的冷汗早就把衣服浸濕。

看著巴魯飛出斜壁,在空中安然滑行,忍不住跳起來大聲鼓掌,暗暗叫道:“老大,好樣的!”

喀嚓??一陣樹枝的折斷聲從下麵傳來,鳴一心中大震,一顆心立時提到嗓子口,緊張、焦慮、不安、期盼……各種情緒一古腦的湧上了心頭。

“老大,千萬別出事啊!”他默默地向天禱告著。

太陽漸漸西斜,山巒處處飄起了炊煙,離長山城十裏外的一段緩坡上,出現了巴魯的身影,一身衣服早已被樹枝勾得破爛不堪,大大小小的破洞有幾十個,還有許多碎布條掛在衣服上,不時隨風飄晃,看上去與乞丐沒甚麼分別。

與前兩次一樣,第三次跳崖也成功逃過大難,他被樹叢間密密麻麻的藤網鎖在半空中,隻有些刮傷,可以說是奇跡。

由於對地勢不熟,林深樹高,山崖陡峭,他繞行了很遠,才找到了一個較緩的坡崖。

爬上崖頂,出現在他麵前是一片亂石堆,亂石堆的下方是一片不小的草坡,一群人正坐在草坡上休息,有男有女,身上都帶兵器,還有二十幾匹馬散落在四周吃草。

草地上的人群也發現了他,立即有所警覺,都緊盯住他,但見他身上既無包袱又無兵器,衣服破爛,臉上有傷,還滲著血絲,像是從高處摔下去,神情立時輕鬆了。

在山林中遊蕩幾個時辰,巴魯早就累了,隻是心中記掛著救人,因此一口氣衝到山崖,此時已是雙腿乏力,無奈之下隻好坐在草坡邊休息。

“你沒事吧?”

聽到柔細的問候聲,巴魯微微一楞,抬頭望去,發現一名女子笑吟吟站在他身邊,女子大約二十四五歲,臉圓圓的,白裏透著紅,臉上有關心之色,於是搖頭道:“沒事!”

青年女子微笑著又問道:“你也去長山城嗎?”

巴魯自知道自己在這裏十分不安全,因此特別小心,不輕易與外人交流,此時見女子有意搭訕,心中生疑,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

青年女子被冰冷的眼神一刺,心底突然湧出一股寒氣,頓時站不下去了,返身走回人群,在一名三十幾歲的錦衣男子身邊蹲下,小聲稟道:“社主,這人有些古怪,不喜歡說話,眼神冷的像冰,問了幾句甚麼也沒說,不過他身上還有點擦傷,也許是失腳摔下山崖。”

“嗯!我知道了。”錦衣男子點了點頭,不再理會巴魯,甩頭看著身邊的黑衣青年,笑道:“藏劍老弟,青雲閣把地盤放在這種地方實在是很高明,青山綠水,密林蒼木,隻要退入林中,本事再大誰也難找到。”

黑衣青年正是青雲閣的閣主藏劍,二十五歲;而錦衣男子名叫弓弛,

那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在黑龍學院的壓迫下, 自然有很多人要放抗,其中有著青雲閣,滄浪社等四大勢力,

為了促成四大逆黨結成聯盟,共同對抗黑龍學院勢力,這兩個頭頭特意選擇了偏遠僻靜的小山城,做為會盟地點。

藏劍淡淡一笑,反問道:“滄浪社的千霞島,不也是個寧靜安詳的好地方嗎?”

“是啊!”弓弛知道他素來冷傲,這種淡淡的微笑已是最溫和的表現,笑嗬嗬地應道:“千霞島雖然不錯,但玄武國更大,這次我們四個勢力組成聯盟,實力一定大增,以後也許就不用困在小島之上了。”

“滄浪社不是滲透入東海之濱了嗎?”

弓弛嗬嗬笑道:“隻不過是做點小買賣賺錢換成糧食,算不上甚麼勢力。”

談笑之際,遠處的山路忽然傳來馬蹄聲,緊接著揚塵飛散,五匹駿馬如流星般往草坡飛馳而來。

“黑龍人!”一名漢子眼尖,發現馬上五人都穿著道袍,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藏劍和弓弛等人無不變色,不約而同站了起來,淩厲的目光凝視著山道,殺氣悄然無息地從他們身上溢散出來,籠罩著原本清幽寧靜的草坡。

巴魯感覺到氣氛突變,驚訝地掃了一眼,剛才還悠然而坐的二十人突然變得殺氣騰騰,讓他十分詫異,也站了起來眺望遠處,看著漸近的五匹快馬,眼神突然吹出了一股凜冽的寒風,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我操!”

“!這裏居然也有黑龍人?”弓弛神色凝重地看著藏劍,眼中似有無限的疑問。

藏劍神色驟沉,眼中寒芒閃爍,冰冷冷地道:“我離開的時候長山沒有的,這些人突然出現,一定是有所為而來,也許會盟的事走漏了風聲。”

弓弛又掃了一眼奔來的快馬,神情突然輕鬆了,微笑道:“六個魔法師,這點實力對付不了我們,而且我們人數占優,不如趁機把他們宰了,為結盟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