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再來一次,我就不信我這個菊寧的弟子會輸給你。”勃揚怒目扯下被炸成黑粉的袍,露出裏麵的黑色緊身衣。
“我來戰他!”巴魯忽然站了起來,平靜的氣勢突然劇烈地動蕩起來,仿佛一個書生瞬間變成了鬥士。
“你!”勃揚根本看不起不穿袍的人物,撇撇嘴輕蔑地:“憑你一個無知小輩,還不配跟我說話。”
“我隻會打瘋狗,自然沒有興趣與瘋狗說話。”巴魯冷冷地走到他麵前。
“你……你敢罵我。”勃揚氣得暴跳如雷,鼓著紫紅色的腮幫子,怒聲吼:“我要教訓你這麼個白癡。”
巴魯沒有理會他的叫囂,回頭看了一眼聿丘,示意他退後。
聿丘默契似的朝他點點頭,拉著平兒讓開了空地。
“他能行嗎?”平兒雖然見識聿丘高速提升後的實力,卻對巴魯本人的實力,依然有所懷疑。
聿丘胸有成竹地笑:“我都能輕易戰勝勃揚,他自然是很輕鬆。”
“可是??”平兒心裏總覺得讓一個外人來挑戰黑龍學院之人不太合適,然而聿丘卻又把這名冰冷的青年當成自己人,又看了一眼巴魯,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往下說。
草地中央隻剩下巴魯和勃揚,一個冷靜如冰,一個憤怒似火,形成顯明的對比。
周圍的士兵因為小胖子軍官的慘死,心中猶有餘悸,一雙雙眼睛瞪著巴魯,露出又恨又怕的神色。
俘虜們卻心向著巴魯,若不是他殺了小胖子軍官,這群人恐怕都沒有活路,女的更要受辱,內心都十分感激,隻是不知巴魯的身分,不敢對他抱有太大的希望,此刻聽說他不是黑龍學院之人,印象更好,都希望他能贏,否則勃揚一定會用更殘暴的方式對待他們,於是所有的人都為巴魯喝采?喊。
“殺死這隻瘋狗。”
“宰了他!”
“閉嘴,不然宰了你們。”勃揚怒目瞪了俘虜們一眼,傲然地指著巴魯:“本的絕技是幻火,喜歡把人烤熟,你小子既然自己送命,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巴魯連正眼都不看他,雖然心神束?力隻是在初步應用的階段,但他看過勃揚施展魂技,心中有數,想試一下對付各種不同魂技的能力,因而才上前挑戰。
勃揚就像是對著一座冰山說話,無論是譏諷還是破口大罵,都沒有絲毫回應,反而使他的氣勢減弱,竟然有抬不起頭的感覺,不禁大為惱火,憤然施展出最擅長的魂技??幻火。
幻火能化百形,時而如靈蛇蜿蜒,時而似火鳳飛舞,時而若遊魚滑水,時而像猛虎下山,排山倒海似的火幕像是天崩一般,從上至下,撲壓巴魯。
單以表現力來看,這種魂技異常的炫麗,仿佛天空揚起的煙火,美麗而熾熱,當幻火膨脹到極大時,似假若真的熾熱感撲麵而來,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可以在瞬間壓倒對方,使敵人心生懼意。
剛才的勃揚一開始就被聿丘打壓,隨後迅速地在狂雷聲中崩潰,根本沒有機會全力攻擊,現在卻大不一樣,巴魯沒有主動攻擊,給了他大好機會,因此一出手就是鋪天蓋地的幻火,讓人目不暇給,更別說反擊。
俘虜們看到這一幕都不禁為巴魯感到揪心,眼神直了,拳頭捏緊了,思緒也停頓了,眼前仿佛也有幻火撲來,心中驟然顫抖。
巴魯無動於衷,隻是靜靜地望著撲來的烈火,眼神更是平淡,仿佛撲來的不是烈火,而是一件紅色的披風。
“好啊!”寂靜中傳來了聿丘的一聲喝采。
正當圍觀者納悶之時,巴魯的身子已經穿過火幕,而且毫發無傷,朝著勃揚搖了搖頭,像是在說“華而不實”。
“好啊!”俘虜們歡聲雷動。
勃揚暗暗吃驚,沒想到巴魯竟有如此膽識,敢以身相試,更氣惱的,卻是對方眼神中的失望,這種無形的恥笑,比任何罵詞都令他無法忍受。
巴魯隻想著,如何從這種虛幻的魂技之中尋找到可用的力量,力量的存在無可置疑,然而卻又虛幻不實,難以尋覓,不像天雷衣那樣直接了當。
“我要燒焦你。”勃揚哪肯善罷甘休,火幕在魂技的變幻下化成一隻火鷹,燃燒的巨翅上下?動,盤旋著又向巴魯衝去。
巴魯這時才感覺到一絲殺氣,依然平靜地看著,閃動火焰的雄鷹從他左臂滑過,卻沒有點燃衣服,心中若有所悟,熾熱的烈火大都是幻象,但其中一定有一個火芯,與幻火化成一體,等待著最佳時機發動攻擊,隻要不被它擊中要害就可。
“怎麼把魂技的攻擊力化成我的力量呢?”巴魯利用花月飄蕩在勃揚四周,嚐試著尋找隱藏在烈焰之中的火芯,既要避開,又要找到實體火芯,並將以吸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麻煩啊!”
遊弋了片刻,巴魯知自己想打倒對方並不困難,因為實力上有明顯的差距,然而勃揚的師父是菊寧,幻火也一定是菊寧所擅長的魂技之一,麵對如此虛幻的魂技,必須想辦法找到破解方法,不然後患無窮。
勃揚剛才輸得極慘,正想找個機會發泄胸中怒氣,見他隻避不攻,又變得囂張了,一邊施展魂技,一邊叫囂:“小子,給走狗叩幾個響頭,也許會饒你小命。”
巴魯懶得理他,全心全意地思索破解之法。
“聿丘,他能贏嗎?怎能四處亂晃?”平兒見巴魯處於下風,開始有些擔心。
聿丘胸有成竹地笑:“放心,我陪他練了十天,每一次都是我進攻,但倒下的人也一定是我,他這麼做一定有特別的目的,我們拭目以待吧!”
“哦!”平兒對於那十天的修煉十分感興趣,好奇地看著他:“你好像很崇拜他。”
“如果你在十天內將魂力提升七倍,魂技的使用也純熟了數倍,你會怎麼想?”
聿丘的目光伸向場中,巴魯就像不受束?的風,烈火再猛也燒不著他。
“我可不敢想象。”平兒憨笑著吐了吐舌頭。
“這十天我可是吃盡了苦頭,差一點想自殺算了。”
想起那十天,聿丘實在不知自己是怎麼撐下來的,正想著,耳邊突然傳來巴魯冰冷的聲音。
“你吃飯了沒有,別浪費時間!”
場中突然雷動,接著又是一聲慘叫。
兩人都聽出其中藏著怒氣,急忙轉頭回望,赫然發現剛才還得意揚揚的勃揚,狼狽地倒在地上,左頰高高的腫起,又紅又紫,還滲著血絲,像是被人狠狠地?了一記耳光,另一半臉也因窘迫而通紅,無神的眼中盡是驚訝和迷惑,無法相信自己又一次被輕易地擊倒。
聿丘朝著平兒微微一笑,像是說:“我說對了吧!”
“他是怎麼勝的?”平兒大感驚奇,一直都覺得勃揚的魂技十分炫麗,讓人眼花撩亂,無法適應,在氣勢上占著絕對的優勢,沒想到隻過了片刻,局勢就逆轉了。
聿丘輕蔑地瞟著勃揚,淡淡地:“勃揚最喜歡施展花俏的魂技,像是台上表演的戲子,隻是好看,一點實用都沒有,他以為巴魯實力不高,竟然用了九成幻影,想在我們麵前耍耍威風,結果自食苦果,活該他倒黴。”
“原來勃揚想戲弄巴魯,難怪他會發火,隻是一個外人打敗了黑龍學院之人,好像不太合適。”平兒顧慮地望著士兵和俘虜,擔心消息傳出會打擊黑龍學院之人的形象。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聿丘沒有半點同情,黑龍學院之人派係的競爭太激烈了,他這一係的領袖隻是麟雲,與擁有的派係相比,需要花費更大的氣力提升地位。
勃揚在眾人麵前吃了大虧,又惱又羞,捂著打腫的腮幫子跳起來,指著巴魯破口大罵,然而剛張開嘴巴,卻發現牙被打掉了幾顆,滿嘴是血。
“如果再不盡全力,下一次我會宰了你。”巴魯對於勃揚軟弱無力的進攻極為不滿,帶著殺氣的目光直指勃揚。
人們聽了這一句才知巴魯發火的原因,竟是因為勃揚的魂技太弱,既是驚訝又是好笑。
“你……唔嗯……”勃揚羞愧難堪,幾乎無地自容,硬著頭皮叫嚷了幾聲,但哼哼唧唧沒有人能聽懂。
他的魂技中幻象占了九成,雖然虛虛實實,有些威懾力,實質攻擊太弱,殺傷力更是有限,巴魯很快就發現這些缺點,並主動承受了幻火的實體攻擊,結果卻是燒焦了衣袖,學不到任何東西,心中越來越不耐煩,這才下了狠手。
“老弟,好手段。”見勃揚輸得狼狽,聿丘心裏樂開了花,撫掌大讚,迎了上來笑:“早就該一拳打倒這個沒用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