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灣回來以後,方燦對阮成江的計劃的這一部分已經了然於胸了,一旦舉事受挫,行動失利,他就會攜帶家人出逃,走的就是海路,由潛艇載著家人和親信逃離安南,目的地不詳,這樣最起碼能有一條活路。
阮慧珊現在對她眼中的彼得完全不設防,父親一再叮囑的話,她都沒有躲開他,並且還帶著他一起去巡查了南港,這就是對他無條件無底線的信任。
“你決定服從你父親的意誌,跟著他用這種方式出逃嗎?”方燦皺著眉頭問道。
“我父親一貫就是家中的主宰,我們已經習慣了他為我們做出的安排,而且隻有他有這樣的能力與手段。”顯然阮慧珊對父親的能量還是無限的依賴。
“可是一旦你們走上這條路,就會成為叛國者,從此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甚至還要逃避國內當權者無止境的追殺,毫無穩定可言,毫無安全可言,成日裏惶惶如喪家之犬,這樣的日子你真能忍耐嗎?”方燦一語道破其中的關鍵,直指問題的核心。
阮慧珊的臉色瞬間暗淡無光,從地位尊崇、生活安逸、無憂無慮的天之驕女淪為去家離國、千夫所指的叛逃者,地位與生活一落千丈,從此淒風慘雨,惶惶不可終日,這一切她都不敢想象,但是她卻又無能為力,隻能被動的接受,因為她的命運是和她的父親捆綁在一起的。
望著天邊,她覺得自己很快就像那無根的浮雲,漫無目的的飄蕩,不知什麼時候吹來一陣狂風,就將自己割的支離破碎,最後煙消雲散,看不到一絲痕跡。
“可這就是我的命運,我沒得選擇。”她幽幽一聲長歎,滿是無奈與不甘。
方燦追問道:“假如有其它的選擇呢?”
“你?你能有什麼辦法?”阮慧珊搖了搖頭,很堅決地道:“不,不能,你千萬不要牽扯進來,那是龍潭虎穴,是最危險的所在,我不想你有事,答應我,不要插手這些事情。”她神情緊張的拽住方燦的胳膊懇求道。
在她的眼裏,愛郎不過就是一個名氣比較大的保安公司的保鏢,雖然出手不凡,身懷絕技,但是在冷酷無情的政治鬥爭麵前,他的能力實在是太微弱了,根本不堪一擊,她不可能也不敢將他牽扯進這個漩渦,稍有不慎,就會被碾為齏粉。
方燦啞然一笑,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知道自己的能量有多大,雖然確實不能撼動一個國家的政局,但是從這個國家撤走幾個人,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他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對這些政治鬥爭不感興趣,但是我要為你開辟另一條逃生通道,你可以按照我的安排,離開這個國家,換一個身份,繼續好好的生活下去,不必受到這些政治鬥爭的波及,免受傷害。”
“可是我...我不能離開我父親,我隻有他這一個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我不能在他身處危難之際離他而去,我是他女兒,我要照顧他啊。”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人的關心,阮慧珊為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