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意外,沒有再起波瀾,雲動等人押解著阮成江,途中避開遇到的所有軍隊,在傍晚時分趕到河府城外。
看著城外依然嚴陣以待的防禦陣地上的政府軍士兵們,荷槍實彈的在各個關卡對進出的人流車輛進行著嚴格的盤查,都瞪大了雙眼,謹防身份可疑者混進城內。
到了這裏,雲動也是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終於可以安靜的離開了。
緩緩地轉過身,看了一眼已經狼狽不堪神色萎頓的阮成江,淡淡笑道:“將軍,我們到了,我也就不陪你了,他們會將你送到你該去的地方,接下來你該麵對的,是法律的審判,並且為你曾經犯下的罪孽付出應有的代價。”
此刻阮成江的內心隻能用複雜來形容,他抬眼望著這座巍峨雄壯的城郭,顯得那麼深沉,這裏是安南的首都,國家最高權力的中心,國家最高領導人的辦公場所所在地,政令軍令均出至於此,而自己對那個寶座也是覬覦已久,在權力與利益的驅使之下,悍然發動軍事政變,意圖斫取那個權力寶座,睥睨天下,乾綱獨斷,可僅僅才四十多個小時,自己就兵敗如山,親信反目,從堂堂大軍區的司令長官一下淪為俘虜,其中的反複讓人應接不暇,也讓他的心理難以承受。
而這個落差巨大的反複有一大半皆拜麵前的這位所賜,正是因為這個身份不明的人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麵,與自己針鋒相對,才讓自己折戟沉沙、功虧一簣,並且即將身陷囹圄,接受法律的審判。
阮成江眼神落寞,表情頹喪,身形憔悴,他無奈地苦笑了一聲:“我不知道怎麼招惹了你這麼一個對頭,才落到這般田地,悉許是天命吧,但是在你離開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讓我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誰打敗的,也讓我死個明白。”
雲動一臉沉靜地看著他,半晌也沒說話,仿佛是在猶豫不決,最後他微微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地道:“我叫雲動。”
隨即他轉過身,對著吳明勇道:“你們帶他進城,如果有人攔阻,就出示這個給他們的指揮官看,”說著,他將一張紙條遞給了吳明勇,“然後將他親手交到範道儒的手中,再將這張紙條親手交給黃文濤,如果他問及我,你就說我已經回了自己該回的地方,你的弟弟妹妹,我會讓人送回來,到時你們全家團聚,至於這邊其它的事情,也會有人和你聯係,到時你按照他們說的去做就好,那也就是我的意思。”
吳明勇感激地凝望著雲動,神情激動地道:“雲哥,你去哪,別扔下我,我跟你走!”話音未落,虎目含淚,真情湧動。
雲動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心下也是依依不舍,兩人自在巴裕船長的貨輪上相遇之後,就一直並肩戰鬥,接著雲動為了幫助吳明勇救出被困在安南的家人,隨他入境安南,然後親眼目睹了吳明勇的家飛來橫禍,險些慘遭滅門,父母罹難,吳明勇自此跟隨著雲動踏上了複仇之路,到如今,大仇得報,仇人被俘,吳明勇聽從之前雲動的勸誡,同意將阮成江送交政府法辦,這些都是在雲動的幫助下才得以完成的,並且兩人肝膽相照,惺惺相惜,已經不能用情同手足來形容他們之間的深厚情義了,而是那種可以以命相托的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