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民身上穿著一件家居便裝,頭發有些淩亂,臉上微微帶著一些尷尬,在眾人的目光中拾階而下,等到了一樓,用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眼神落在了雲動的身上,腳下沒有遲緩,直接向雲動走了過來。
“雲董事長,的確是沈某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先前再三冒犯,多有得罪,還望海涵,這次沈家遭逢大難,多虧雲董事長連番出手相助,不但救了我這一雙兒女,挽救了科瓏生公司,拯救了CGP—3這個耗費了我們大半生心血的項目,沈某感激不盡。”沈宏民言辭懇切,態度謙卑,對著雲動躬身深施一禮。
雲動慌忙側身避開,口中急道:“使不得。”然後伸手相攙,阻止了他的大禮。
隻見沈宏民站直身體,衝著史政東招了招手,那意思是請他到自己身邊去,史政東走了過來,站在沈宏民的身側。
沈宏民感激地點點頭:“諸位,一想到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我真覺得是兩世為人,就像凝兒說的那樣,善惡難斷,人鬼不分,被某些人光鮮的外表蒙蔽了兩眼,慚愧呀,慚愧,一想到自己還去找他們為自己想辦法,籌措資金,向他們尋求援助,簡直就是引狼入室,玩火自焚,如果不是凝兒警覺,老薑堅定,再加上雲董連番對我家和公司施以援手,我想此時的沈家已經家破人亡,科瓏生公司也易手他人,被人囫圇著吞並了。”
“現在看起來事情好像已經平息了,事情結束了,主犯抓住了,小凝也沒事了,公司也保住了,一切都風平浪靜了,其實想起來,昨天這個時候我在幹什麼?心如油烹,卻束手無策,整個一副聽天由命的心態,躲在一旁,暗自祈求著上天,能發發慈悲,讓我的凝兒安全的回來就行了,現在想起來,真覺得可笑,一生從不信神的我,居然學起那些無知村婦的愚昧行為了,可轉念一想,我想明白了,事情淪落在這般地步,完全就是因為我個人的自我膨脹,我開始目空一切,剛愎自用,聽不進他人的意見,甚至覺得凝兒在哈佛商學院裏學到的那些知識也不過如此,沒有我多年的經商經驗來的更加有說服力,這是一種多麼可笑的狂妄自大,我想老薑也正是因為這,才對我大失所望,又使不得我們一起聯手創建的事業,所以才急急地尋找外力的援助,想將收購到自己的名下,現在想想,覺得自己對不起老薑,是我先負了人家,人家才和我離心離德,反目成仇的,我,有罪呀...”
說道這,沈宏民聲音微微哽咽,眼圈紅了,眼中泛起一層水霧,神情落寞,臉色慘然。
史政東臉上雖然也很是黯然,但還是歎了口氣勸道:“有些事,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躲不掉的,我們之所以此時心情感到難受,也隻是因為自己沒有及時的發現,及時的去製止罷了。”
沈宏民點了點頭:“是啊,就是這個道理,我現在才想明白,看來,真的是老了,糊塗了,也不再適合繼續當這個領航人了,這不,剛才我在樓上,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並簽了幾份文件,正好當著大家的麵,說一下,這第一件事,就是我正式宣布,我辭去科瓏生公司董事長兼總裁的職務,這將在下一次董事會上審議並通過,這第二件事,我將向董事會推薦,有原公司執行總裁擔任總裁,並且自己名下所有科瓏生的股權,我和我妻子每人各占百分之一,用於養老之外,其餘的股權,將全部平均分給我的女兒沈凝與兒子沈濤林的名下,從此我將不再過問公司的經營及管理等具體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