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一聲輕響,一樓左麵的一間房門緩緩打開小半,露出一個頭,蓬頭垢麵,鼻青臉腫,眼神黯淡,傷痕累累。
許雲峰目光掃過去一瞧,卻是彭可定,被打得體無完膚,行動不便。他以眼神示意許雲峰,別惹那個藍逸飛,暫時忍一口氣。
許雲峰的怒火更旺盛了幾分,他從沒受過如此欺壓,對方竟將自己和所有記名弟子都當做奴隸了!他微微閉上的眼睛,強忍住殺意,在仙器峰上明目張膽地殺人,即使有天大的理由,恐怕自己也逃不脫門規處罰,輕者廢去修為,逐出門牆,重者處死。
念頭一轉,許雲峰在心底冷笑一下,猛地睜開眼睛,說道:“不想死就別惹我!否則,我不介意將你們殺個幹淨,再去向峰主請罪。”他並未大吼,他的聲音低沉,平靜,冷冽,太平樓裏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卻心神一顫,冒出一股寒氣,感覺到了無窮的殺意。
藍逸飛露出一絲殘忍地笑意,說:“既然你不吃敬酒,要吃罰酒,那我先給你刺個透明窟窿,讓你長點教訓。”說罷,抬手一招,一把法劍飛出,朝許雲峰電射而去。
許雲峰瞳孔一縮,之前未留意過此人,他和藍剛應該都是最後幾日才趕到九陽門的,沒料到這個三公子竟有練氣期四層的修為,已能禦使飛劍。他猛地抬手一抓,將射來的飛劍抓到手裏,隨之,一團火焰冒出來,熊熊燃燒,幾個呼吸間,飛劍化為灰燼。
“你,你……”藍逸飛看得張口結舌,麵紅耳赤,這可是法器,比絕世寶劍還要堅硬幾分,竟被他抬手就煉化了。他心中一凜,迎上他冷冽的目光,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襲來,頓時,他連退三步。
這隻是一把普通的法器,或許就是孫亮送給彭可定的那把。許雲峰將灰燼拋撒出去,趁藍逸飛失神之時,射出一個細小的火球,鑽進他體內,潛伏下來。
許雲峰心中暗想,此人不除,難有安寧,不如趁此去火礦,避開他。他冷哼一聲,走回座位,對武雲幾人喝道:“還不快去換過飯菜,再給我準備十日的食物,我要去火礦裏閉關。”
“師兄,師兄,我在潛龍居就住在你隔壁,也算是有緣,嗬……”
“師兄,我在九陽城就見過您了,那時您風采照人,玉樹臨風,我就知道您卓爾不群,與眾不同。”
“師兄,你看我們都是仙器峰的弟子,我也是挖礦的,往後要師兄多指點才是。”
“師兄,我是劉文舉,負責靈器收錄的……”
“師兄,我是負責搬運靈器的,我能幫你換把上品靈器。”
“師兄,我會釀酒,一看您就是海量,千杯不醉,改明兒,你可得嚐嚐我釀的酒,那絕對是……”
“我會做菜,從小就在家學的,我家祖上是宮廷的禦廚……”
“師兄,往後我跟你混了,我跑過江湖,熟門熟路。”
看到藍逸飛竟在許雲峰手上吃了個大虧,鬧得灰頭土臉,敢怒不敢言,其餘人大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慶幸之色。十餘人紛紛走上前去,向許雲峰問好,委婉地表示願意將今後所得的靈石和丹藥交給他保管,隻希望能不被他人威脅和折磨。
許雲峰聽得暗自皺眉,如此輕易就被馴服了,即使修煉一萬年,又能修煉出什麼名堂?
“不想死的趕緊滾!”許雲峰怒喝一聲,嚇得他們臉上變色,訕訕地笑著倒退,離去。
他們心中暗歎,這也是個難侍候的主,油鹽不進,有靈石丹藥白拿也不要。而且,脾氣大得可怕,軟硬不吃,不能招惹,又難以親近,真是讓人心焦。
藍逸飛惡毒地盯著他看了一會,才恨恨地甩甩衣袖,轉身回房間。藍剛對著他的背影露出一絲陰狠的笑,緊跟著藍逸飛進了房間。
吃過飯,許雲峰到廚房取了大概十天的食物與酒水,大步出了太平樓。瞧他的氣勢,幾天之內是不會回來了,餘下的人失望地搖搖頭,哀歎一聲,還是沒法改變被欺壓的命運。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可以打敗藍逸飛的人,卻害怕惹事,躲走了。他們又不能去強求他,隻能對視一眼,縮回自己房內去。
出了太平樓,天已黑,仙器峰上仍光輝閃耀,冒著紅彤彤的光芒。仙器峰大殿依舊燈火通明,許雲峰路過時,瞧了一眼,沒見到董執事,便直接走進火礦洞。
孫亮如千年不動一般,仍盤坐在石台上,等許雲峰走到近前才睜開眼睛。
“孫師兄,這次我想進礦洞裏麵,好好挖一挖,可能要好幾天才能出來了。”許雲峰恭敬地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