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穀一處山腳下。
“狗蛋兒,你確定是這裏?”
這些天,何以尋已經可以對這個稱呼毫不在意了。
“是這裏。”前些日子。他們探查完林家的領域,並沒有發現可以藏人的地方。自從鳳棲桐失蹤以來,也並沒有林家運送什麼東西出蘇州城的消息。
如果鳳棲桐真的沒死,那一定是被藏起來了。
那麼,隻能是藏在這裏了!
兩個人看著這裏的山洞口。
今夜的月光還算足,但依舊照不到這座山腳下,這山洞口的深處。
“怎麼進去?”
“不用擔心,我帶了火折子!”
何以尋:“……你隨身帶火折子?”
尉遲鐵爐拍了拍鼓囊的胸脯道:“老子帶的東西多著呢!”
何以尋:“……”原來,你胸口那麼鼓鼓囊囊的,不是你的雄偉的胸肌,而是比如火折子這類沒用的東西麼?!
好吧,何以尋現在不得不承認,之前可能的確沒用,但是現在,有用了!
兩個人一路深入山洞,走了大概半刻鍾,就發現了兩個岔路口。
“這……不如,我們分開找?”尉遲鐵爐雖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此刻卻也在想些應對的辦法。
何以尋聞言,想了想,搖頭道:“不行!”
他看了看手中的火折子,判斷了一下時間。
“我們才走了半刻鍾不到,就遇到了岔路口,如果繼續下去,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的岔路口……”何以尋看著兩個黑黝黝的洞口,思索著對策。
這時,尉遲鐵爐突然彎下腰,像是發現了什麼。
“狗蛋兒,你看,這是什麼?”
何以尋聽到聲音,走過去,便看到了尉遲鐵爐手中的一根……白線?
“這是什麼?”
尉遲鐵爐疑惑道:“白頭發麼?”
何以尋那過那根白色的像頭發一樣的東西,在手中抻了抻。
然後一臉嚴肅的說:“不!不是白頭發,是拂塵!”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何以尋問道:“你在哪兒發現的?”
“左手邊那個洞口!”
“走!就走左邊的路!”
大概一刻鍾後。
兩人又在交叉路口,看到了拂塵。
“看來,我猜的沒錯!就這樣走下去!”
而清幽穀,侯傾情居處。
侯傾情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她呆呆的躺在床上,絲毫沒有睡意。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離開,為什麼?分別,卻連麵都不能見一麵?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似乎,還沒對扶蘇說過喜歡?
她猛的從床上坐起。
下床,順手從床邊的衣架上拿下一件外袍,披上。
不行!她不能這樣!
一直以來,她好像一直都很被動,她好像,從來沒對扶蘇表達過心意。
她明明,也是喜歡他的啊!
為什麼?還能在扶蘇向她表白心意的時候,無情的拒絕?
是的,她自卑。
她隻不過,是穿越來的一縷異魂。
她現在所被家人疼愛的,被親友關心的,全都源於她是“侯傾情”。
很多時候她都在想,如果她不是“侯傾情”,是否還會再次體會這被父母疼愛的感覺?是否還有家人的其樂融融?
她其實,很怕。
她來到這個世界,陌生的世界。
仿佛天地間,隻有她一人。
盡管她一直催眠著自己,說,“我隻是出來,旅遊,我也可以是去外地上學嘛!不就是離開家嘛!又不是沒有離開過!”
然而,她卻也無法騙自己,她,回不去了。
她曾在酆都時,祈求黑白無常,送她回去。
然而,黑白無常告訴她。
“三日期限已過,便不能回魂了。”
侯府的生活是那般的幸福,卻也殘酷,親妹妹的毒殺,是她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她很怕,她逃了出來。
卻被追殺,被追殺的日子,極其艱苦。那是無法言喻的日子。她就算家庭不好,她也是第一次看見那麼多血,那麼多死人。
直到她遇見了扶蘇。
他是那般強大,無論人或鬼,都不能近他的身。
在她一次次性命垂危的時候,他總是那樣及時的,出現在她身邊,給她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扶蘇,他是整個武林的盟主,是人們眼中的天神。
而卻是她的,英雄。
扶蘇,即使不能在一起,我也想,表達我的心意,表達我的感激。
如果不講那些話說出來,我,不甘心啊!扶蘇!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