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韻如此這般的狂熱,讓平日裏感情上清湯寡水的丁五常難以接受,既垂涎欲滴,又不相信這是現實,恍若在夢中。
也許是這份美好來得太突然了,才僅僅相識兩天,就同居一室,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她的真實性——
她是天上的七仙女?
還是山上的狐狸精?
要麼就是王大明使下的美人計……
可丁五常畢竟是個男人,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好年紀,本能的欲念就像一隻饑餓的狼,在衝撞著,在撕咬著,瞬間便把他的理性扯得粉碎。
管他呢,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試探著摸上去,在米花韻的細滑之處輕輕摩挲著,甜蜜的漿汁呼呼地灌滿了他的胸腔。
米花韻麵染桃紅,渾身上下蒸騰著一股香噴噴、甜絲絲的誘人氣息。
丁五常終於豁出去行動起來,然而,這一次他沒有成功,隨即軟成了一灘泥。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安靜得令人窒息。
米花韻用力把丁五常掀到了一邊,赤腳進了衛生間,站在淋浴噴頭下,淚如雨下。
等冷水把她澆了個透心涼,才用浴巾把自己裹嚴實了,回到臥室,縮在床邊睡了過去。
天亮的時候,米花韻先一步起了床。她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番,然後回轉到臥室,見丁五常仍然閉著眼睛,知道他是在裝睡,就淡定地說了一聲我先回去了。
丁五常睜開眼睛,裝模作樣地用手背搓著眼睛,像是上麵塗滿了眼屎一樣,問米花韻:“這麼早呀?”
米花韻邊穿著外衣邊回答他:“今天市委組織去外地考察,我怕誤了車,還是早點走吧。”
丁五常望著氣定神閑的米花韻心裏直犯嘀咕:這女人真的不簡單,受了那樣的“委屈“,竟然裝得沒事人一樣,這多多少少給他了一些慰藉,心裏踏實了下來。
他匆忙爬起來,伸手拿起了床頭櫃上的衣服,嘴上說著:“怎麼不早說呢,我去送送你。”
米花韻製止了他,說:“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行了,時間還足夠,你再睡會兒吧。”
丁五常繼續穿著他的衣服,堅持要送她。
米花韻顯得不高興起來,正經說道:“外麵都已經大亮了,你又不怕人多嘴雜了?我可跟你說,咱們之間的事是見不得陽光的,夜裏的事到此為止,你也用不著多想,以後見了麵,咱們還是工作關係,你還是丁科長,我還是米主任,知道了嗎?”
丁五常心裏麵五味俱全,但最多的還是愧疚,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彌補自己的“無能”,隻是呆僵地站在那兒,手提著褲腰,看著米花韻轉身朝外走去。
等到了門口,米花韻又折身回來,衝著他說了一句:“還有一個事兒,你可一定記好了,不要打那個小鳳仙的主意,絕對不能動她,知道了嗎?”
丁五常用力點了點頭。
米花韻走後,丁五常就像一灘爛泥攤在了床上,眼淚順著眼角咕嚕嚕滾了下來,浸濕了雪白的枕巾。
哭過一陣,他閉起眼睛,想再打一會兒盹。可心裏麵突然變得空虛起來,五髒六腑被掏空了一般。
他靜靜地仰麵躺著,兩眼直勾勾盯著白晃晃的天棚,發起呆來。他覺得像是自己把自己給弄丟了,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是誰,身在何方,更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恍惚中,他看見自己成了一塊沒有靈魂的朽木,在蒼白空蒙的空間裏漫無目的地遊弋著,飄蕩著……
唉,難倒我丁五常罪孽深重,注定要接受懲罰?
難道上天派了這些女人來,就是為了折磨自己,讓自己在煎熬中了卻殘生……
丁五常越想越亂,幾乎要崩潰過去,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直到手機響起了滴滴的報時聲,他才從夢幻般的痛苦糾結中走了出來。沉沉地歎息一聲,心裏麵為自己打著氣:沒事,肯定是自己過於緊張了,才抑製了臨場發揮的能力,那都是暫時的,一切會好的,會好的!
起床穿好衣服,進了洗手間,對著鏡子瞧一眼,見自己幾乎都沒了人形,眼睛通紅,眼圈烏青,一張半老的臉也蒼白得沒了血色。
丁五常禁不住慘淡一笑,自嘲道:丁五常,你折騰個啥呀?你丫的晚節不保,這不是成心找死嗎?
走出衛生間,望著灑在窗簾上的燦爛陽光,他隨即想到,這樣回辦公室可不好,肯定少不了被那幾個壞小子捉弄,別看他們幾個歲數不大,肚子裏的鬼道道多著呢。就自己現在這幅尊榮,他們一眼就能看出是咋回事兒,不起哄讓自己難堪才怪呢。
更何況昨夜裏還在西餐廳裏遇到了秘書小李,看他一臉的壞笑,以及他盯著米花韻時那不懷好意的表情,就足以看得出,他早就對自己產生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