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雖然是步入他後塵,可接班人這種說辭總覺有些欠妥帖,接班人是啥?潛意識裏那可是要小一個輩份的,不是兒子,便是孫子!
雖然邢豐朗心裏很擰巴,但顏麵上卻沒有絲毫表現,並且掩飾得天衣無縫,綻放出滿臉的笑容說:“是啊……是啊……在下得了李市長的這塊風水寶地,可是一輩子的福氣啊,還望李市長多多栽培……多多栽培……”
在場的其他人鬧哄哄附和著,又是一陣肉麻的吹捧。
邢豐朗當時就像吞了蒼蠅似的,心裏暗罵道:你李大力有啥能耐?看你一副油頭粉麵的狡詐相吧,遲早會落馬栽跟頭的,不摔死你個逼養的才怪呢,等著瞧吧!
其實邢豐朗這麼惡毒的咒罵也並非僅僅為了出氣解恨,而是內在裏早就有了隱隱的預感。並且這種預感自打來到鹿垸市報到交接後便產生了,他雖沒有多少計財經驗,但從一些簡單的賬務上便可見一斑,整體感覺那是一個亂字,一亂就要混,一混就有魚可摸,這是必然的“法則”。
再加上後來又有心懷叵測之人暗中讒言,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隻是自己初來乍到,腳跟還沒站穩,就想反手去攥前任的尾巴,不但風險太大,還容易把自己的後路給堵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明智的選擇。
這一次,李大力突然對牛嶺鎮那個項目產生了興趣,表現出了熱情,難免不讓邢豐朗產生懷疑和揣測——他這不明擺著是在為牛嶺鎮黨委書記王大明化緣來了嗎?
他們之間會不會有某種內在聯係呢?
會不會連去年的項目落實都存有貓膩呢?
……
想到這些,邢豐朗撥通了丁五常的電話,直截了當地問他:“老丁,去年那個牛嶺鎮的項目,一共劃撥了多少錢?”
丁五常支支吾吾著:“這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那你知道啥?”
“我隻是做了幾個報告,其他就不知道了。”
“報告裏沒有具體數字?”
“當時說具體額度還沒確定,讓把有數字的地方都空了出來。”
“那麼報告的定稿是誰操作的?”
“是方主任,他做好後,直接上報給了市府,以及各相關部門。”
邢豐朗舉著手機沉吟了一陣,接著說:“老丁,明天李副市長要來局裏召開座談會,你也參加。既然是座談會,就肯定是敞開了說,你就盡管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因為畢竟你多次親臨現場考察過,又做過具體的報告書,不要隻跟著做隨風草,一切就照實了說就成。”
“邢局長,可……可那種場合,我跳出來唱反調,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