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喝酒……喝酒……”李大力舉了酒杯,衝著邢豐朗跟王大明各示意了一下,說,“看來你們兩個已有私交,有些話也就用不著我再多費口舌了,咱們今天在這山野之地小聚,想必我的真正意圖你們二位也明白,咱就用不著擺到桌麵上來了,剩下的議題隻有一個,那就是喝酒!現在沒了職務之分,隻有兄弟之情,來,先幹為敬!”說完,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聽上去李大力的話很空洞,像是啥都沒說,但邢豐朗已清清楚楚悟出了其中的內涵,無非還是土壤改良工程那檔子事兒。
但他心底裏自有小九九,既然你沒把話挑明,那我也就跟著你裝糊塗、和稀泥,倒也有了回旋的餘地,免得自己措手不及。想到這些,他仰頭把滿滿一杯刺喉的白酒一飲而盡。
“好!耳聞不如一見,邢局長果真是爽快之人。”李大力望著邢豐朗一張被酒勁衝得扭曲了的臉,誇耀起來。
邢豐朗夾一口菜,慢慢嚼著,含混地說:“既然你都把咱當兄弟看了,那還有啥好說的,感情全在酒裏麵了。”
不等把菜咽進肚子裏,王大明又開了腔:“今天能夠跟二位坐到一起,又這麼親熱地稱兄道弟,是我王大明的福分呢!我是個直腸子,說話不會掖掖藏藏,還是照直了說吧,你們二位都是上頭的領導,我呢,官微人輕,常年呆在深山老林裏,日子過得也算煎熬,還望二位多多扶植關照,但凡你們權限之內的好事美事,件件可都不要漏了兄弟的份兒。這杯酒呢,算是我王大明拜托二位了!”說完,滿滿一杯酒灌了下去。
邢豐朗舉著杯,卻遲遲沒有往嘴上放,他知道王大明這話絕非是在客套,同樣也是有影射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我的事你們必須全力去辦,大有有求必應之願。
李大力痛痛快快喝幹了杯中酒,見邢豐朗沒了動作,便手持著空杯問道:“怎麼,這杯酒喝不下去了?”
邢豐朗弄出滿臉痛苦狀,說:“這酒喝得也太急了點兒,度數又高,直往上撞呢。”
“嗨,感情深一口悶,醉了才是真感情嘛,王書記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了,不喝也太傷人自尊了吧?喝!喝!”話裏明顯有了命令的口吻。
“二位就饒了我吧,實在受不了……受不了啊。”邢豐朗嘴上哀告著,心裏卻在暗暗告誡自己,一定咬緊牙關頂住了,決不能第二次醉酒失態,看今天這個陣勢,他們兩個肯定是沒按啥好心,合著夥地想讓自己往圈套裏麵鑽,頭腦可一定要保持清醒。
王大明竟然蹭的站了起來,深彎著腰,一雙長臂伸過來,兩手捧了邢豐朗的酒杯,嘴上說著:“邢局長,我王大明可是滿腔熱情加真誠,你這麼點麵子都不給?”
邢豐朗隻得跟著站了起來,解釋道:“不是不給您麵子,是我酒量小,實在不勝酒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