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往丁五常身邊靠了靠,頭枕在了他不算寬闊的肩頭上,微微眯起了眼睛,眼淚撲簌簌流淌著。
丁五常顯得很局促,盡量往後扭著脖子,臉上的表情也十分複雜,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隻是傻傻地挺在那兒。
流過一陣子淚水後,牟豔芳才慢條斯理地說:“其實,我所做的這一切出格之事,出發點都是在報複他,是他逼我這樣做的。他這個人是個冷血,心腸硬得很,十幾年了,他一直冷著我,自從當了領導之後,就一直那樣,幾乎不沾我的身子,好幾年了,一直是分開睡的。”
“真的是這樣?”
“嗯。”
“不對呀,我怎麼覺得他像個薄情寡義的人呢?”丁五常輕聲質疑道。
“這點你用不著懷疑,我最知根知底。他對我不好,並不代表著他就對別人不好,況且在形式上,特別是當著外人的麵,他表現出來的,絕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但背後就變樣了,陰狠得像個惡魔。”
“不會吧?”
“我要是騙你,就讓我死!”
“你用不著發毒誓,也許是因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原來的那份激情沒了,變的冷靜了。再說了,夫妻間到了一定的歲數,肯定是要降溫的,一直熱火下去,神仙也受不了呀,你說是不是?”丁五常耐心勸慰著她。
女人冷靜下來,說:“老丁,你先不要問我對你是不是真感情,感情這玩意兒其實也沒想象得那麼重要,在某些方麵,有感情倒不如沒有感情來得更灑脫,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倒是。”
“我是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好年紀,我受不了那份被擱置的冷漠,所以才想找個踏實的人,一起製造一點點溫暖,一點點的小幸福,你說,這個要求過分嗎?這樣的行為可惡嗎?”
丁五常沒說話,隻是用自己的一隻大手,緊緊地握著女人的一隻小手,意味深長地揉捏著。
女人接著說:“另一方麵,我也是在報複他,你不是把我的好姐們拉到床上去了嗎?那好,我就從你身邊挖一個男人來,這叫以牙還牙!也算解了心頭之恨。”
“這從何說起?”丁五常一愣。
“邢豐朗這個人,打小就心野,特別是當了幹部之後,就變得更加心狠手辣了,卻又善於偽裝,也很義氣,表麵上看是個很好的人,尤其是在老婆之外的女人身上。”
“他外麵有人了?”
牟豔芳點點頭,說:“那一年,上頭為了照顧正科級幹部,把工作條件不好的家屬統一安排,調到行政事業單位去,本來就有我的一個名額,你猜怎麼著,最後調到地稅局的竟然是我那個好姐妹,也就是跟他暗地裏相好的那個女人,你說我能不受傷嗎?”
丁五常心中一沉,問:“那你為什麼不跟他離?”
女人歎息一聲,無奈地說:“你是個男人,不可能懂女人的心,大多數情況下,女人寧願自己受傷害,受委屈,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跟著受罪。當然了,他也不想離,可他那是為了自己,為了他的事業,他的仕途,而不是為了別人,所以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丁五常哦了一聲,卻一時想不出恰當的話來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