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你個頭啊！我啥時候裝了？”丁五常來了火氣。
方宏達右手指著丁五常，說：“老丁，我問你，你拿著滿屋子炫耀的那茶，就是那包上品猴魁，是不是邢局長送給你的？”
“操，那是邢局讓我帶給大夥品嚐的好不好，啥人啥心，盡你妹的往歪處想。你還好意思說呢，為這事，我還憋著一肚子氣呢！總共就給了兩小包，我留給你一包，你還嫌少，當著大夥的麵就扔了，讓我下不了台，你……你說你過分不過分？”丁五常氣哼哼地責問道。
方宏達咧嘴苦笑著，說：“那天心情不好，多有得罪，贖罪贖罪。”
“我才不跟你一般見識呢。”丁五常接著問他，“對了，你啥時看見邢局長送我煙了？”
“這可冤枉不了你，是我親眼所見。”
“你看見了？”
“是啊，你從局長屋裏出來，嘴上叼的不是蘇煙吧？”
“是啊。”
“你自己買過蘇煙嗎？”
“操，你二大爺的！”丁五常不無鄙夷地說，“方宏達啊方宏達，你那麼大一個主任，心眼咋就那麼小呢，小得跟個針鼻似的，連個他媽的娘們兒都不如。”
“我怎麼就心眼小了？你承不承認是邢局長給你的煙？”
“我日，口口聲聲不讓我指名道姓，你自己卻大聲嚷嚷開了，好了，不跟你聊了，沒勁！”丁五常說完，站了起來。
“上班還早著呢，好不容易敞開心扉，再聊一會兒。”方宏達嘴上這樣說著，屁股卻也跟著抬了起來。
“回去打個盹，要不然下午沒精神幹事。”
“還說我小心眼呢，我看你心眼也大不到哪裏去，被戳到點子上了吧？拍屁股就走人。”
“我才不跟你一般見識呢，實話告訴你，那支煙是我順手從邢局長桌上摸的，倒讓你揣摩了好幾天，你丫的就不嫌耗幹了腦細胞？”
“好了……好了……咱們隻是窮開心，你別當真，有些事情，說開了就沒啥了。”
“我才懶得當真呢！”
“對了，一開始跟你說的那些事，出門作廢，知道了嗎？”
“放心吧，不會說出去的，不為別的，主要是害怕髒了自己的嘴。”丁五常徹底放開了。
方宏達隨換了其他話題，一路聊著，回到了單位。
一進辦公室，見小鳳仙正慌亂地抹著眼睛，看上去好像剛剛哭過似的。
丁五常走過去，問她：“小張，咋了這是？”
“沒……沒啥。”
“沒啥怎麼會哭鼻子？”
小鳳仙把臉轉向一邊，說：“誰哭鼻子了？中午飯吃了一個肉夾饃，裏麵的辣椒太多，嗆到嗓子裏麵去了，回來還咳嗽。”
方宏達站在一旁，直直盯著小鳳仙，一句話都沒說。
聽小張說是因為吃肉夾饃被辣椒嗆到了，隨轉身回了自己辦公室，隨手輕輕關了門。
丁五常知道小鳳仙是在拿瞎話敷衍自己，也沒再逼問她，說了聲去洗把臉吧，就趴在桌子上打起盹來。
睡了不大一會兒，李天亮就進了屋，大聲喊著：“起來……起來……吃西瓜了……吃西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