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節)
李廣誌那張肉乎乎的臉上永遠都堆著笑意。他那肥胖的雙手不停地搖晃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請求下麵嚴厲地製裁他們兩個。特別是那個叫什麼國旗的,我到現在還沒有聽到幾個人說他好的,他應該是個頂討厭的家夥,良心大大的壞了。”聽李廣誌說到這的時候,葉雙華突然聯想到在電影《地道戰》裏看到過的給日本人當翻譯的漢奸,總覺得那人跟李廣誌太像了。想到這他止不住心裏隻想笑。見到葉雙華麵帶笑意,李廣誌便越發的來勁了。“以後這個維修站就全靠你了。我現在宣布:從此以後,你就是這個維修站的站長。當然啦!雖然現在隻有你一個人,不過以後我會不斷地再給你派人過來的。年青人,好好幹,你一定會大有作為,成為我們這裏的精英的。”
能夠當上維修站的站長,著實讓葉雙華高興了好一陣子。以致於讓他暫時忘記了失去老瞿和於國旗所帶來的孤獨與寂寞。可高興歸高興,以前三個人幹的活,現在都歸他這個當站長的幹了。而且李廣誌口頭許諾派來的人,遲遲都沒有到位。時間一長,他便開始在心裏咒罵那個光說不做的李廣誌,時間一長,他便有點想念老瞿和那個討厭的於國旗了。特別是那個於國旗,雖然很討厭,但至少能讓無聊的日子好過一些。想念歸想念,但老瞿和於國旗卻再也回不來了。據事後了解,老瞿被判處了五十年的刑期,至於在地下什麼地方服刑,葉雙華到如今都沒有搞清楚。不過他聽人講過,在這地下世界,服刑是不用呆在牢房裏的。這一點讓葉雙華一直都沒有搞明白,不在牢房裏,這個牢是怎樣個做法。而於國旗,則沒有老瞿那麼幸運,據說他被送到了實驗室,因其有許多行為與其他人不同,所以被當成了研究的動物。也有的說他被製成了標本,永遠的住在了實驗室的玻璃瓶子裏。作為一個從犯,於國旗受到了比主犯更加嚴厲的製裁,這是不公平的。至於葉雙華在背後所說的壞話是否起到了作用,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一點葉雙華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一個人老婆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因為據事後了解,此事事發的原因,就是因為於國旗那幾個所謂的老婆互相之間爭風吃醋,不知是那一個一怒之下把這件事給捅到了B層下麵,最終導致了於國旗到實驗室裏去做客了。
孤獨的葉雙華,每時每刻都在盼望著李廣誌能夠給他增加人手,以排遣他獨處所帶來的無聊與寂寞。時間一長,他便慢慢地由期望到失望,到最後就完全不做指望了。為打發無聊的日子,他不知從那裏尋來了一麵巨大的鏡子,將它放在房間裏,閑來無事,對著鏡子自己跟自己講話。他很怕時間一長,自己連說話的能力都會喪失了。
葉雙華講完了自己的遭遇,兩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過了好長時間,方才聽得蔡福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麼說起來,你在這裏也呆了差不多快三十年了。”
葉雙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好像是吧!在這裏,時間的概念差不多都已經模糊了,就這樣像活死人一樣,不死不活的混著。想想當初剛來的時候,還真是可笑,想到能夠活得很久還挺高興的,現在想起來,這樣活著,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學老瞿那樣?也來個腳底抹油,一走了之呢?”
“能走早都走了,還會等到現在嗎?連門都摸不著,能往哪走?”
停了一會,葉雙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老瞿當初倒是留下了一張圖,我研究了好長時間,就是看不明白。”說著,在房間的角落裏,摸索索地搜出了一個金屬小盒子,打開盒蓋,裏麵有一張有些發黃的,揉搓得皺巴巴的紙條。在桌上攤開後,見上麵畫著許多線條和符號。蔡福對湊上前看了一會,搖搖頭,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我估計隻有畫這張圖的人才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