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約五旬的老農,急如星火地奔上前來,頓足道:“寶寶,你到哪裏去了?你媽都急瘋了,快回家去!”
天鳴接言道:“貧道三人在山中遇到寶寶在道旁啼哭,便將他送回來了。”
“哎呀!”老農變色驚叫:“深山野林,虎狼成群,萬一……這娃娃真是!”
“人已送到,貧道告辭……”
“這是什麼話!”老農吹胡子瞪眼,熱情地挽留:“仙長慈悲,把寶寶送來了,無論如何,也要吃一頓便飯再走。小老兒叫喬四,道長,走,俄陪你到他家坐坐。”
“天色不早了,貧道不便打擾……”
“這是啥話?莫非嫌俄們……”
“施主言重了,貧道……”
“道長,俄們這些凡夫俗子不會客氣,三位千萬莫要見怪。休說有送回了喬老大獨苗的恩德情義,便是過路的在這裏歇腳,俄們也十分歡迎,怎能讓三位連口水都不喝就一走了之?走!索性去村裏歇息一宿,明日再走。”不由分說,抱起寶寶便走。
盛情難卻,夕陽西墜,三人順水推舟,跟隨喬四進村。
寶寶的母親正在家中哭天嗆地,看到兒子平安歸來喜出望外。喬四說明來意,天鳴也講了遇到寶寶的經過。寶寶的媽千恩萬謝,奉上三杯清茶,左一聲恩公,右一聲仙長,無論如何也要留三位恩公吃一頓便飯,喬四也熱情地挽留。主人太熱情,三人卻之不恭,答應了。
寶寶媽歡天喜地,請喬四陪客,便去廚下忙碌了,寶寶則早已跑去找小玩伴了。
“道長,窮鄉僻壤,沒有什麼好東西,隻有家養的雞鴨野味,還望三位不嫌棄才好。酒菜馬上就好,請先喝一杯清茶。”喬四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三人始終不敢大意,看到喬四喝了茶水,這才端起了茶碗。
天鳴放下茶碗,客氣地道:“施主客氣了,貧道也不是什麼金枝玉葉,豈敢嫌棄?隻是打擾諸位,委實……”
“鳴哥哥,我頭暈……”蕭玉目光發直,向前一伏,趴在桌上了。接著,笑笑大叫一聲“有鬼!”溜下長凳不省人事。
天鳴虎目怒張,拍案而起。
糟了,眼前黑霧狂湧,地轉天旋,景物重疊,頭重腳輕,搖搖欲墜,陰溝翻船。
“卑鄙!”他憤怒地低吼,顫抖的手扣住了茶碗,努力驅散眩暈尋找喬四,隻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你落進了咱們布下的天羅地網,黑煞閣下……”喬四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邊。
“呯!”一聲,茶碗墜地,摔得粉碎,在昏厥的刹那,聽到門外有隱隱的人聲和黑虎咆哮聲。
半個時辰後,妖道率眾闖入喬家堡,將村民驅趕到村前的麥場上,嚴刑拷問黑煞的下落。
與此同時,甄護法擒住了被黑虎咬得遍體鱗傷,逃出村來,前往閻家堡報信的喬四,迫出了一切,迅速傳出了黑煞陷落閻家堡消息。群雄聞訊,從四麵八方趕向閻家堡。竹林小築的主人,也得到了黑煞被人暗算的消息,火冒三丈,立刻傾巢出動,連夜趕向閻家堡。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何對黑煞安危如此關心?
天鳴從昏迷中甦醒,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麻臉和一張陌生的臉。
麻臉是如意天王閻淑貞,陌生人則是乃兄一劍定乾坤閻飛虎。閻老兒年過花甲,依然龍馬精神,十分健朗。
這是一間石牢,三人皆被捆在木柱上,小神童與蕭玉尚未蘇醒。
石牢二丈見方,鐐銬、火鉗、烙鐵、皮鞭等等刑具,應有盡有一應俱全。石壁上插了火把,入口處有兒臂粗的鐵柵門。右首也有一道較小鐵柵門,門內是一間小屋,地上有一個大坑,有濃濃腥味從坑中湧出。
四個雄壯如牛的大漢,左右抱臂而立,胸前黑毛業生,四雙怪眼凶光四射,狠注天鳴,像四隻饑餓的狼。
閻氏四兄弟把守在柵門前,閻嬌嬌亦在其中。姑娘注視牢內,神色黯然心事重重。
天鳴身上的衣袍已被剝去,上身精赤,全身水淋淋的。他的衣袍和百寶囊、皮護腰等隨身物事,堆在牆角。看情景,在他蘇醒前,已經被徹底搜查過了。
他的頭腦依然昏昏沉沉,雙臂捆得太緊,已經麻木了。
他吸口氣,笑道:“麻大姐,道爺又落入你手中了。大姐是不是又在做和道爺共度巫山的美夢?這裏人太多,換個地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