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英傑之所以投靠衛降雪,除了欲借主子之力報仇雪恨之外,內心深處,還存了有朝一日一親芳澤的念頭。
衛降雪洞若觀火,自然知道此人投靠她為著何來。她俏臉一沉,喝道:“你要報仇,來日方長,我眼下有正事要辦,還不退下!”
“屬下遵命!”董英傑一瞥天鳴,含恨而退。
“你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姑娘深注天鳴,含笑說道。
“我不會無緣無故地殺人,但不放過任何仇敵。”天鳴冷冷地說:“章雲仙是你的人?”
“他是關中神捕三爪神鷹,一個聲名狼藉的惡棍,我會有這等下三濫手下?笑話!”姑娘矢口否認。
天鳴方知章雲仙的真實身份,質問道:“此賊現身誘敵,貴莊的刀手乘機擄走了我的同伴,你敢否認?”
“我否認!”姑娘理直氣壯地否認:“我沒有劫持你的同伴。”
天鳴心中冒火,怒聲道:“你可以矢口否認,但我不會善罷幹休,我會用一切手段與貴莊周旋,直到你交出我的同伴。我警告你,蕭玉如若少了一根汗毛,竹林小築將會雞犬不留!”最後一句話聲色俱厲,殺氣騰騰。
“我知道你很了不起,但我並不怕你。”姑娘毫不在意他的威脅:“當然,我不會愚蠢地樹你這樣的強敵,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盛情心領,施主貴為一莊之主,高手如雲,而貧道卻是個江湖亡命,不敢高攀!”天鳴斷然拒絕了:“貧道亡命江湖,難免染上江湖人的強霸習氣,卻不喜歡結交滿身霸氣的朋友,尤其是女強人。”
笑笑板著臉接言道:“和你這種人交朋友,保證多災多難小命活不長。騷狐精,廢話少說,交出玉姐姐!”
“什麼騷狐精?”姑娘一愕,猛然醒悟,憤怒得像踩了尾巴的貓,跳將起來潑野地叫:“小賊種,莫以為是三仙之徒,便可在此撒野,再敢出言無狀,本莊主照樣宰你!”
“就憑你?試試看!”小神童橫棍挺胸氣壯如牛:“識相的快快放人!”
衛降雪鳳目中迸出了火星,纖掌一抬,搭住了劍柄,一瞥天鳴,粉麵上忽地浮出古怪的笑容:“牛鼻子,我真為你深感遺憾。”
“什麼?”天鳴愕然。
衛降雪道:“似你這等人材,竟與這等下三濫的賤骨頭為伍,真是美玉……咯咯咯……你不怕惹一身臭虱,或者冷不防被他洗劫一空……”
“騷狐精,你下來!”小神童氣得發昏,銅棍一順,便要出手。
“笑弟,不可魯莽!”天鳴攔住同伴,責備道:“施主,請口上留德。”
“辱人者,必自辱之,這是他自找的,你竟來指責我,太不公平了!”姑娘頓足嚷叫,不像發怒,倒像撒嬌。
“公平?”天鳴怒形於色:“施主指使手下,擄掠我的同伴在先,有何公平可言?”
“休要血口噴人!”姑娘堅決否認:“本莊主根本不知道此事!”
“你執意不放?”
“豈有此理!”
“笑弟,走!”天鳴轉身走了。
話不投機,訴諸武力是必然的結果。
衛降雪注視他的背影,神色百變,時而柔和,時而乖戾凶狠,數度張口欲言,最終什麼也沒說。
繁星滿天,山影依稀,夜風習習,鬆濤如潮。
夜幕降臨,竹林小築的警戒,加強了三倍。
莊中廣第連雲,亭台花木,曲徑回廊,頗盡精巧之能。
山莊占地甚廣,以中央的朱樓為中心,四周以三重房舍為外圍,分八方建築,房舍以大小兩種形式建造,按八卦位置排列。乾位以三棟大型長屋建位,坤位則以六座小屋建位,房與房之間,有花木亭台,曲徑環繞,每棟房皆以巨石為基,十分堅固。即便是白天,陌生人進入這種重樓疊閣之中,也會不辨東西,不知身在何處。夜間闖入,猶如踏進了迷宮,進去容易出來難,準栽。
莊中燈火通明,但仍然有不少燈火難及之處。偌大的莊園,花木扶疏,房舍連雲,要照亮每一個地方,談何容易。
二更將盡,一條黑影從東南角飛越紅牆,落地化為青煙消失了。
夜行人通常在三更活動,此乃江湖慣例,所以二名伏哨未能盡職盡責,大意地在假山後低聲聊天,話題是白天太白神龍與電劍一號的一場拚鬥。
“……姓董的身為電劍一號,居然不是太白神龍的對手,莊主十分不快……咦!天剛黑,你小子便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