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凶魔左掌倏伸,五指戟張,劈麵便抓。他小看了對手,沒有使用手中的山藤杖。
天鳴不敢貿然進招,足見一點,急退八尺,迅速調勻呼吸。
飛天鷹王如影附形,左爪原式不變,依然劈麵抓來。五指如鉤,相距尚有半尺,臉上似有罡風吹刮,肌膚有麻癢刺痛的感覺。
“想不到堂堂前輩名宿,竟然也乘人之危撿便宜,你是什麼狗屁前輩?呸!”天鳴一邊快速閃避,一邊破口大罵。
適才一戰,已經耗去他五成功力,再與一個功臻化境的凶魔拚鬥,凶多吉少,不得不盡量拖延,以圖恢複功力。
飛天鷹王突然收招後退,老凶魔雖然凶狠殘暴,但卻自命不凡眼高於頂,不願落個乘人之危的惡名。他後退幾步,道:“老夫給你一刻功夫運功調息。”說罷,凶厲的目光投向四大天王。
天鳴暗暗竊喜,若能恢複功力,取勝或者不易,自保卻綽綽有餘。周圍的青紗帳連綿不絕,打不過向內一鑽,老凶魔要在青紗帳裏追上一個全力逃命的人,夠他手忙腳亂的了。
他趺坐於地,吸口氣三吐納,心意神內斂,成為一尊石人。
常樂天王被老凶魔摔出四五丈,摔得鼻青眼腫,剛剛爬起,聽到這位又老又醜的和尚自稱老夫,為之一怔,仔細瞧瞧他的尊容,驀然想起一個人來,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寒顫不已。更可怕的是,他從老凶魔眼神中看到了危機,慌忙傳音道:“二弟、三弟,老醜怪是飛天鷹王,他竟在少林寺藏身,太可怕了。我四人無意中發現了他,大禍即將臨頭,他會殺我四人滅口,準備走!”
三位天王聽到警告,心中凜凜,又驚又怕,擔卻不敢形諸於色,更不敢馬上逃走。
如意天王靈機一動,吃力地爬起來,又重重地摔倒,痛苦地叫:“大哥,我的腿可能斷了,幫幫我。”
常樂天王立刻會意,捂住腰眼,吸著冷氣叫:“四妹,我岔了氣,幫不了你。二弟、三弟,背負我和四妹回少林寺療傷。”
妙行天王歎口氣,對八僧說:“八位大師,在下的二位同伴已經負傷,亟待救治,請容我告退,傷愈之後再來聽從差遣。”
大佑不知有詐,揮掌道:“咱們九個人足以應付,諸位請便!”
“多謝!”二位天王背起同伴急急走了。
飛天鷹王狠注四大天王的背影,突然踏出一步,又遲疑止步,看看天鳴,對八僧說:“去,給我殺了那四個男女!”
“這是為何?”大佑駭然:“師兄,他們是霸王莊的四大天王,對師祖忠心耿耿,為何要殺他?”
飛天鷹王平日足不出戶,也極少在寺中走動。寺中僧侶,除了少數幾人,均不知這老醜怪便是當年凶名昭著的魔道凶煞飛天鷹王。此刻聽他竟要誅殺四大天王,莫不驚疑萬分。
“我說殺便殺,羅嗦什麼?”飛天鷹王焦躁地叫:“再羅嗦,我先宰了你們這群小禿驢!”
“走!”大佑手掌一揮,率領同伴走了。
這時,四大天王已經鑽入玉米地,聽到老凶魔的叫聲,魂飛天外,吳崇急道:“二弟、三弟,放下我們快走!”
大佑率眾趕入玉米地,四大天王已無蹤影,不敢回頭,急急趕去。
“時辰已到,接招!”飛天鷹王怪叫,劈麵便抓。
天鳴一聲長笑,身形倏起,向右略閃,陡然下挫,來一記“狂風掃落葉”,不特躲過了一抓,更搶攻老凶魔下盤。
老凶魔冷笑一聲,突然抬起一腳,踩向青竹杠,絲毫未將對手放在眼裏,目中無人。
天鳴半途收招,繞荒塚飛掠。
老凶魔緊鍥不舍飛趕,怪叫:“小子,留下性命再走!”
怪叫聲中,二人在墓地中你追我趕,展開了追逐。老凶魔功力雄厚,輕功技高一籌,逐漸接近到尋丈之內。
“接我一棍!”他猛然旋身虎吼,攻出一擊力道千鈞的“橫掃千軍”。
“拿來!”老凶魔大叫,狂妄地伸掌硬接青竹杠。
東側的高粱地中,一條倩影快速接近了墓地,聽到老凶魔的吼叫,驀地向下一伏,匍匐接近,緊張地注視著墓地上的惡鬥。
她是閻嬌嬌閻姑娘,閻家堡被毀的當晚,她知道自己犯了家規,必為父兄所不容,便連夜出山浪跡江湖。近日,聞知太白三聖已赴中原,便不由自主地來到登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