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鳴也不慢,充分發揮了貼身近博的大無畏氣概,再次鍥入杖山之中,震偏杖頭,劍鋒順杖身疾滑而下,削向敵掌,左掌插手疾插對手心坎要害,一招二式一氣嗬成,快極猛極。
老禿驢好生了得,一聲如雷暴叫,一式“神龍擺尾”震開來劍,退後一步,招化“推門據虎”當胸疾推,化解了天鳴的插手,再來一記“橫掃千軍”攔腰疾掃。出招迅猛快捷,恍如電光一閃,絲毫不像個行將就木的耄耋老翁。
禪杖是重兵器,天鳴不敢硬接,橫移三尺避過來杖,虎吼震天再次鍥入,劍發“春雷乍現”,一口氣攻出七八劍之多。
老禿驢連消帶打,應付裕如。
“錚錚錚……”金鐵交鳴暴震疾若驟雨,劍氣杖風八方分張,直逼三丈開外,飛沙走石,沙塵滾滾裹住了二人。
驀然一聲冷叱,一聲悶哼,人影乍分,風雷乍隱。
天鳴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左臂血流如注,衣袖盡濕。
杖頭掃過大臂,擦去一層皮,皮肉之傷,尚可一戰。
老禿驢背上裂開了一條五寸長的血縫,鮮血淋漓,也是皮肉之傷。
場上一片死寂,群雄目瞪口呆。蕭玉芳心震駭,捂住櫻口,唯恐叫出聲來擾亂了個郎心神。
章雲仙鼠目一閃,低叫:“鄉黨,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胡邇圭微微頷首,右掌倏揚,便要下令,忽覺一件物事抵在了後心,有人低聲說道:“胡大俠,莫玩火,有本事稍時向三仙公然挑戰,千萬莫玩暗箭傷人的把戲自尋煩惱。”
胡邇圭毛發一豎,回首望去,是個臉色陰冷的中年漢子,正衝他微微冷笑。
此兄乃是甄護法的手下,袖中的刀尖正抵在胡邇圭的後心,隻消輕輕向前一送……
胡邇圭打個寒噤,收回掌冷笑:“閣下,你在亂管閑事。”
“天下人管天下事,你若想教訓在下,在下隨時恭候。”那漢子收刀後退。
兩名大漢左右一分,讓過那漢子,攔住了章雲仙。
章雲仙眼看著功敗垂成,心頭火起,握住鐵尺便要出手。
微風迫麵,“啪!”一聲脆響,臉上挨了一記耳光,力道奇猛,被打得打個旋再向側衝,馬臉上掌痕宛然。
“那個混蛋敢打大爺?”他捂住麵頰暴躁如雷。
“是散仙前輩。”黃智不懷好意地笑。“章大人,上,找他討還公道。”
散仙仍然在原處,正衝他擠眉弄眼,仿佛根本沒動過一般。
誰敢捋三仙的虎須自討苦吃?章雲仙敢怒不敢言,不得不打落牙齒往肚裏吞。
“殺!”天鳴與老神仙同時虎吼如雷,同時迅猛搶進。
鬼仙高叫:“徒兒,別和他玩了,該叫他原形畢露了。”
天鳴鬥的性起,正要將老禿驢碎屍萬段,聞言靈台一清,劍式一變,“逍遙十二式”源源出手。
此時,他已將師門絕學練得十分嫻熟,與霸劍比武之時相比,其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驀地,劍上晶芒暴漲,發出一陣奇異的震鳴,宛如九天殷雷,聞之令人心血俱沉。
“徒兒,廢了他!”散仙神飛色舞興高采烈。他看到徒弟將自己的得意之作發揮到極致,忍不住得意洋洋,手舞足蹈。
叫聲甫落,劍幕中驀然傳出一聲厲吼,飛出一隻斷臂,禪杖“咣當”墜地。
劍虹乍斂,風雷乍息,天鳴渾身是汗,抱劍卓立。
晦道……不對!他不是晦道,而是一個中年陌生和尚,倒在血泊中呻吟不已。
“咦!他不是晦道!”餘中傑訝然驚呼。
“不錯,他不是晦道。”天鳴揚起一副人皮麵具,高叫:“哪位朋友認得此人?”
群雄麵麵相覷,無人可識。
“禿驢,他是何人?”天鳴厲聲喝問。
澄慧神色慌亂,呐呐然不知所雲。
一位老者走上前來,翻轉假晦道審視良久,揚聲高叫:“諸位,老朽認得此人,他是澄慧大師的師弟澄了。”
“老禿驢欺人太甚,竟敢以替身欺騙吾輩……”
俠義道英雄登時炸了窩,群情激憤,怒聲叱罵吼叫,其勢洶洶。
武林朋友皆是桀驁不馴的活寶,擁戴晦道為武林至尊,原本是為勢所迫,心不甘情不願迫不得已。今日本是黑白兩道大較量,除魔衛道的一場壯舉,俠義道的主心骨,武林盟主竟然弄出一個假貨來誆騙玩弄天下英雄,真是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