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請坐!”
天鳴請二位姑娘在篝火前落座,爾後說道:“在下已是眾矢之的,為在下奔忙者不知凡幾,少林武當兩家,更要置我於死地。群雄為千萬珍寶而瘋狂,朝廷高手也開始原形畢露,唯有貴教深藏不露。同仇敵愾四字,似乎不是最好的解釋,姑娘可否透露一二?”
“你真直率,直率得令人受不了。”大姐嬌笑不已,答非所問:“少俠可知,自去歲以來,大批朝廷鷹犬湧入江湖武林,四處製造事端,搞得天下武林烈焰焚天,所為何來?”
“在下孤陋寡聞,請姑娘指點迷津。”天鳴真不知道。
“很簡單,咱們得到可靠消息,皇帝老兒即將南巡,這一切,都是為了皇帝老兒的安全。”
皇帝南巡,這是說,當今皇帝要再一次下江南遊山玩水。
四年前,康熙皇帝第一次下江南玩得不亦樂乎,沿途不知淩辱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耗費了多少民脂民膏,迄今猶令人天下臣民記憶猶新。
皇帝老爺上一次南巡,武林豪傑、反清誌士聞風而動,企圖刺殺康熙,康熙皇帝曾多次遇險,險些掉了腦袋。
前車之轍,後車之鑒,這一次,清廷未雨綢繆,事先在江湖武林中掀起萬丈波濤,令武林朋友自相殘殺,使之殺得血流成河黑天昏地,自然就無暇旁顧,去皇帝老爺身邊滋事了。
“真有此事?”天鳴眼前一亮,倍感振奮。
按原定計劃,武當事了之後,他便要前往京城,去找皇帝老兒的晦氣,攪他個天翻地覆。
京城戒備森嚴,在京城滋事凶險萬分,極有可能有去無歸,而在民間,則容易多了,如果消息屬實,豈非天假其便?
“基本屬實。”大姐乖巧地說:“少俠乃是聰明人,隻消想想皇帝老爺上一次南巡時的遭遇,便可得出結論。”
康熙皇帝上次南巡,多次遇險之事,在江湖上廣為流傳,人盡皆知,天鳴自然也知曉。
“姑娘特意前來告知此事?”
“不錯,令尊死於清廷之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小婢以為,少俠一定會感興趣,所以前來相告,略表謝忱。”
“多謝姑娘,希望貴我雙方一如既往,始終是好朋友。”
“但願如此。”大姐淡淡一笑,辭別了天鳴,與二妹上馬向西走。
馳出數裏,二妹四顧無人,低道:“大姐,為何不向太白神龍求助?”
“這種是非,他未必願意拔刀相助。”大姐心事重重地說:“甄護法居心叵測,野心勃勃,覬覦教主之位由來已久。此次事了回山,必為教主所誅。可是,教主行事,越來越乖張,猜忌心越來越重,她既然能命我們暗中監視甄護法,天曉得有多少雙眼睛在背後盯著我們?所以魯莽不得。”
二妹憂愁地說:“小妹對江湖生涯厭惡透頂,真不知何時才能擺脫教主的控製。”
大姐安慰道:“二妹不必憂傷,教主圖謀黑煞,未必能夠如願以償,她若栽在黑煞手中,我等便可借機脫離苦海了。”
“萬一教主得手了,我們豈不永遠沒有指望了?”
大姐呆了一呆,歎息道:“但願上蒼保佑他……”
枝葉晃動,純陽子與二名老道突然躍出,迎著二女大步向前走,不懷好意地獰笑:“嗬嗬!二位居然落單了,異數!”
純陽子的劍法,二位姑娘早在途中便見識過了,以二敵一也毫無希望,何況對方有三個人,冒失不得。
“棄馬!”大姐當機立斷,飛身離鞍,與二妹竄入林中落荒而走。
三老道接種撲入,銜尾急追。
二位姑娘離去不久,天鳴和小神童打點起程,重新就道。
拐過一道山嘴,遠遠地看到一紅一白二匹馬,在道旁啃食枯草,馬主人卻不見蹤影。
“咦!好像是那兩個丫頭的馬,人呢?”小神童訝然低叫。
馳近望去,隻見馬韁垂落,馬前三丈,地上有三對大足印,足尖向東。地上沒有大姐和二妹的腳印,顯而易見,有三個男人從道旁躍出,攔住了兩位姑娘,兩位姑娘自知不敵,倉促棄馬而逃。
舉目四顧,道南側的叢林草木倒伏,痕跡宛然,接著,隱約傳來幾聲男人的狂笑和女人的尖叫。
“她們遇到麻煩了,管不管?”小神童問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身為武林中人,安能坐視?
二人飛身下馬,循聲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