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成龍接言道:“老道,章大人適才提到父債子還,你沒聽到?”
“施主是說,太白神龍是追魂雷霆之子?”老道麵先異彩,語氣有些不穩。
蔡成龍“嗬嗬”笑,譏嘲道:“天下武林中,縱是三尺童子,也知道太白神龍是當年威震武林的凶煞,追魂雷霆之子雷天鳴,你這老道居然一無所知,怪事!”
“原來如此。”老道徐徐吐出一口氣,淡淡一笑,說道:“貧道隱居深山,從不在江湖上走動,自然不知江湖之事。”說罷,留下一塊碎銀,離席而去。
“這位道士的眼睛好黑好亮,莫非是個隱世高人?”蔡成龍心中思忖,回首道:“章大人,據聞太白龍女被劫之時,大人也在場,可有此事?”
“有!”章雲仙毫不掩飾地承認。“那幾位喇嘛,是奉旨辦案的,他們不認得太白神龍,便要俄助他指認,可惜隻捉住了一個。”
“有消息說,大人為竹林小築做事……”
“不相幹。”章雲仙急急否認。“不是俄自甘菲薄,竹林小築的門檻太高,俄們這種人根本進不去。”
“這家夥言不由衷。”三妹遠遠地坐在角落,微微冷笑。
急訊已經傳出,教主尚未趕到,天鳴二人卻突然失去了蹤影。甄護法心焦如焚,一邊下令搜尋,一邊飛報總堂,催促教主火速趕來接應。
“道上朋友盛傳,太白龍女已經被劫持者帶到武昌,有無此事?”蔡成龍不動神色地問。如果能找到太白龍女,將她弄到手,便成功了一半。
“不知道。”章雲仙連飲三杯,口中塞滿了菜肴,含混地說:“得手之後,俄就和他們分手了,後來的事不得而知。不過,俄已經查明了太白神龍的下落。”
眾食客聞言,紛紛離座,將章雲仙圍得水泄不通,三妹也在奮力向進擠。
“他在何處?”有人迫不及待地問。
“你真會說話,閣下。”章雲仙奇貨可居,端起酒杯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咂咂嘴,說:“章某俄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一位食客慌忙為他斟滿酒,巴結地說:“章大人,要多少?請開個價。”
“此數,黃的。”章雲仙伸出食指說。
“一百兩?”那位爺大喜,伸掌入懷。
“你昏了?”章雲仙鼠目一翻:“一百兩買這種消息?去!免談!”
“一千兩?”那位爺瞠目結舌。
“一萬兩!”章雲仙決絕地道:“這是爺俄冒著性命危險探來的消息,少一兩免談!”
眾食客目瞪口呆。這班爺大多手頭拮據,身上藏有千八百兩銀票的,算是大富豪。一萬兩黃金,重達六七百斤,足夠四名健壯的腳夫挑四擔,誰會昏了頭帶著這許多金子滿天下亂闖?
“三天之內,我給你一萬五千兩!”三妹終於擠進了圈內,抹著汗水說。
章雲仙瞪她一眼,不予理睬。
“爹,賣刀!”蔡成龍抓起老爹的寶刀,衝動地叫:“此刀買一萬兩,哪位要?”
無人理睬,此時此刻,若有萬兩黃金,傻瓜也不會要他的刀。
“哪位要?”蔡老兒有點發急,環目四顧。
刀是寶刀,刀柄上的寶石大若拇指,價值不菲。老家夥謀寶心切,連成名兵器也不要了。
“此刀是你的。”蔡老兒接過刀放在章雲仙麵前:“倘若消息屬實,咱們算成交了。”
“爺俄不要刀。”章雲仙抓起酒壺,嘴對嘴吸了一口,神氣地說:“武昌內外風雲際會,會有買主上門的,俄不急。”
“老夫的棗林莊,約值一萬五千兩。”老家夥橫了心,家業也不要了。
“包括所有的田產店鋪?”章雲仙動心地問。
“當然!”老家夥心一橫,咬牙道:“章大人若有誠意,咱們馬上簽約……”
“我出二萬兩!”三妹發急地插言。
“仍然要三天?”
“明日此時!”三妹也橫了心。
教主尚未趕到,而章雲仙是唯一的知情者,錯過這一村,沒有下一店,失職的罪過不輕,兩害相權取其輕,豁出去了。
“女人,隔山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銅,走開!”章雲仙推開三妹,對蔡老兒道:“先立字據,三日之內,俄給你確切消息。”
三妹眼神一動,擠出人群匆匆向外走,與霸劍錯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