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銀器(1 / 2)

這是劉吉第二次讓傳話,說明他那邊也很緊急,本來我還想以他將近凝火體第二層的身手,會很快打散左邊的防守攻到我們右邊來,現在看來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而他的傳話當然不是傳給我----是傳給凝火體的大胡子。麵對虎視眈眈的蠻山射手和威力強大的銀箭我怎麼才能傳話給大胡子呢?如果我一露頭,其中的一隻箭會像奔雷般毫不猶豫的射向我,十有八九我會當場中箭死亡,我不認為自己的速度會比短距離的箭快,當然傳話也就變成了笑話。可是如果不把話傳給大胡子,不讓大胡子在對峙中脫身,我一樣會活不成,除非乘著現在沒人注意趕緊逃跑…,逃跑的話我的父母將抬不起頭來,我的哥哥也可能在另一支營中被人笑話,我壓下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現在戰鬥已經小半時辰了,我們的人和敵軍在火堆裏已經各自為戰,雙方的戰陣都已被打散無法組建,不時我聽到我們的人發出的慘叫。如果不把任務完成撤走或者把這隊敵兵打的四散而逃,我們的處境將很危險,隻要再拖住我們一會,等他們大營的救援一到,我們這些剛才還氣勢洶洶設伏的平原人就隻能像跑累的兔子,被他們挨個宰殺。

可若想我們燒完所有糧車,隻能指望大胡子能脫身,剛才我略數了一下還有十餘輛糧車,定是大胡子有意沒燒留下的,以他的身手當時可以燒光所有糧食,但他還覺得我們有希望搶回十車糧食,他還不知道劉吉要我們毀糧撤退的命令。

怎麼才能幫到大胡子呢,我有些焦躁的想。

“餘澤,餘澤…!”我聽到劉子成在叫我,他和兩個手下將一個丟了槍的平原人逼進火堆向我跑來,那個平原人嚎叫著在火裏撲騰了幾下就沒了聲息。

“餘澤我們要幫下大胡子!”,原來他也看見大胡子的形勢危機了。

“可是怎麼幫啊!”我沮喪的說。

“遠距離投槍!”劉子成胸有成竹的道。

大胡子和那倆個箭手還在對峙,箭手持弓的手已經在微微發抖,站在火裏的大胡子也似乎額頭上汗涔涔的,雙方誰也不敢先動手。我和劉子成各帶一個人,分左右兩邊慢慢爬著向有那兩個箭手的土丘靠近。劉子成帶的那個人還是野戰營大胡子的手下,也許他投槍襲擾的靈感是來自於那個人。我們要在離土丘二十丈的地方一起向那兩個箭手投射,當然準頭是沒有的,我們隻是幹擾,但如果投中一個敵兵最好。我們的目的是讓箭手分心,讓大胡子從銀箭下槍輕鬆逃走。

“擲!”劉子成大喊一聲。我們四隻長槍同時向土丘飛去。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投槍的時候隻看一眼,投完立即伏地。如果不伏地就會變成活靶子,就算被銀箭擦破了點皮也會喪命。銀器對我們來說就像喪鍾一樣厭惡和恐怖,被箭手瞄一下我們都會覺得不詳。

“啊…!” 一聲慘叫響起,聲音是從土丘那邊傳來的,中了,我抬頭一看,土丘上那個持弓敵兵不知道被誰的長槍釘在地上,那個持弓的女的已經不見了,大胡子也失去了蹤影。

劉子成向我奔來,他身邊野戰營那個人呢?好像看到我眼中的疑問,劉子成氣喘籲籲地告訴了我剛才我沒看到的驚險一幕。

剛才他身邊的那個野戰營士兵在劉子成喊擲的時候,沒有按我們預定的那樣投了槍馬上伏地躲避,而是抬頭又瞄了瞄,等他剛扔出手裏的槍,一枚銀箭像道白色閃電一樣射中他額頭,他連叫聲都沒有發出就死了,而他的那杆槍如同長了眼睛般也將那個射手紮了個對穿。

我不禁唏噓不已,那個野戰營士兵一定是一個被專門訓練出來的投擲手,覺得沒穿盔甲的蠻山人實在是個好靶子,這樣的機會一輩子也許遇不到一次,見獵心喜的他抵擋不住自己內心的呼喚鋌而走險一試,他成功了。我想如果我有那麼一個機會,如果我的投射準頭讓我很自信的話,很可能我也會那麼做的。可是這樣做的代價也太大,他永遠也看不到自己的勝利了,生死原來這麼容易,這麼的出乎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