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思索到,光線是有什麼用?是照亮的。
逆推一下,如果不需要光線,不需要照明會有什麼結果,應該是漆黑一片,而如果在改變不了光線的情況下,讓這個世界變得漆黑一片......有沒有辦法辦到呢?
我記得上學堂時哥哥做過一件很讓我欽佩的事,有個叫黃會的學童,因被水淹過,自此極其怕水,他若是一見到水便渾身發抖甚至昏厥,因此他也被其他學童欺負。有一次哥哥叫了幾個人玩遊戲,在十步之外的樹上放了一個鐵盆,然後讓人拿根棍子,封閉他的耳目讓其從十步外行至盆前敲三下,若是敲中了則算贏,沒敲中的算輸,輸了的人要聽從其他人的擺布。
當然這個遊戲極不好玩,第一個人沒敲中,被大家蒙眼塞耳牽牛一樣的拉著轉了兩圈。第二個人就是黃會,他興高采烈的的欣然前往,哥哥趁機在他的行走途中撒上了些水,等他微微顫顫的走過去後鞋子已經濕掉了,但在我們大聲的慫恿下他絲毫沒發現此事,當然他也沒敲中盆子,被我們大家拉著慢慢轉圈,在轉圈的時候周圍又潑了些水,既聽不見又看不見的他自然不明就裏的踩了上去,可是因為我們一大群人牽著,他也渾不在意,後來水越潑來越多,不但潑的地上水汪汪的,他的身上也潑了不少,他終於喊起來了,一把拿掉眼罩卻發現自己已經半身濕透,他驚叫一聲既沒有發軟也沒有暈過去,喊完後他發現自己安然無恙,他瞬間也認識到,水並沒有想象中可怕,於是從此,他再也不怕水。
我從這事情上慢慢悟出了一點,既然改變不了處處有水的事實,那就改變人的感知,人是最好改變的。今天,我們如何改變自己,讓彌漫在大殿中的光線,變得沒有了呢?
答案其實很簡單!
我向深思中的明月道:“大師,如果,如果我們閉眼行走,可否破去此禁製的幹擾呢!”
明月眼神一亮道:“沒錯啊,我們此刻是參照看到的一切移動,若憑著知覺而不是視覺,此禁製或許左右不了我們!”
大山師伯道:“我的方向感知還不錯,就讓我先來,等我行走無異常,你們再跟行!”說完大山師伯閉上眼,穩穩地跨出了一步,然後第二步,第三步......。
到第十三步時奇怪的事發生了,大山師伯身子右轉了一下然後緩緩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過這麼個人一樣。
我們麵麵相視,我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明月卻麵露喜色道:“將軍果然聰明,張先生脫困了,張先生其實一直在直行,但我們看到的卻是右轉,是我們的眼睛被幹擾,再稍等一下,若沒有其他變故發生,我們就從此地閉眼前行!”
我們三個人緊張的盯著大山師伯消失的地方,那個地方空蕩蕩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異動和異響傳來。我希望他突然再出現,好告訴我們他去了哪裏,危不危險,但很失望,那裏仍然毫無反應。
蘇瓷道:“大師,我再去試一下,我去後沒事的話,你們即可過來?”
蘇瓷武功在我們這些人中排第二,她覺得自己應該去先行探視。但我覺得心裏一陣別扭,我好歹是個男人,難道要一直躲在一個女人背後嗎,我雖然沒有高強的武功,但我有一個男人的尊嚴。
我一把攔住蘇瓷道:“還是我去吧,若有危險,我定出聲示警,我若示警,你們就別來了,你還是....護送大師後退,下山去嫁人吧,以後再也不要來這裏了!”
說完我不再看他兩的表情,閉著眼睛穩穩的前行走去,我覺得有一雙火辣辣的眼神在看著我的背影,我又有些傷感,若是我死了,這雙眼睛會為我掉淚嗎?
我數著,自己走了三十步的時候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嚇了我一跳,我差點撞到大殿的一堵矮牆上,這堵矮牆有四尺高,咦,這裏似乎是個祭台,後退了幾步發現這裏竟然是個祭台,我一轉身看到後麵二十丈外的大殿中心,看到了那六根威武又猙獰的石柱,一個人影如同一道青煙般衝到石柱下,嗖的一下躍起,手腳並用爬上了最高的那個石柱。
我認出來了,那是大山師伯。我快步向石柱走去,這裏空蕩蕩的好靜好滲人,明月和蘇瓷也不知去向,黃色的燈光似乎對我身體沒有了禁製,我現在覺得走起來輕飄飄的。
就在我快要走到那六根石柱的時候大山師伯在最高石柱的頂端喊道:“餘澤別過來,這裏有危險!”
我心裏咯噔的一下止住了腳步,其實我也感覺到,離這幾根石柱越近,心裏就越壓抑越心驚肉跳,甚至還有些煩躁,好似有個極其恐怖強大的東西快要被我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