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在公主府常來常往,與昭陽公主的這幾名侍女極為熟悉。白芍轉身見禮,道:“婢子送走徐大小姐,正要去給公主回話。”
“徐大小姐?可是塗山長的曾外孫女?”
白芍心中訝然,麵上不顯,恭敬回話道:“正是,原來齊王殿下也識得。”
自那日在南市為徐婉真解圍後,見樊彬對她有意,齊王著人打聽了一番,得知了徐家近況。未曾想竟在公主府再次遇見她,看起來,這徐婉真有些能耐,能到皇妹跟前走動。
昭陽公主在湖邊涼亭中憑欄而立,手中持了一個白瓷勺子,從月桂抱著的罐子裏往外舀出魚食,灑向湖中。各色錦鯉爭先恐後,時不時躍出水麵,尾巴濺出的水珠在陽光下映出七彩的光芒。
見齊王安步當車的走來,木槿上前施禮道:“見過齊王殿下。”
昭陽公主聞聲回頭,衝齊王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道:“原來是皇兄來了。”
這笑容明豔動人,齊王打趣道:“小妹眼看著長成大美人了,不知怎樣的男子才能得皇妹的青眼?”
說起自己的婚事,昭陽公主落落大方道:“總不會是契丹王。”她打小便知道自己的使命,對父皇讓她和親也並不意外。如今她已年方十六,身心成熟,對愛情也有著自己的向往,隻是並未碰到那個讓她動心的男子。
說起契丹,齊王皺眉道:“契丹王已死,須設法讓這婚約作廢才好。”
“兩國婚約豈能輕易作廢?皇兄不必為我擔心,為之觸怒父皇,殊為不智。若真有一日要遠赴契丹,我自當從容而去。”昭陽公主坦然道。
對此,齊王也隻能長歎一聲。父皇性情冷酷,對曹皇後並不寵愛,她的娘家定國公府安分守己,收斂光芒。
太子一脈氣焰囂張,若有朝一日順利登基,哪裏還有他們的活路?齊王、昭陽公主、楚王三兄妹暗暗蟄伏苦苦經營,而眼下,就有個好時機。
“江南傳來消息,遷陽王消失於一場大火中,生死不知。太子一脈自斷羽翼,皇兄,可要出擊?”昭陽公主問道。
齊王沉吟道:“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無論生死,遷陽王都不會再出現,就隻剩下太子一人。但太子黨羽眾多,而且,我始終覺得,此次遷陽王作亂背後有人操控,恐怕廢太子妃在太廟中並不安分。”
昭陽公主道:“廢太子妃薑氏,父皇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齊王苦笑,皇家太廟屬於宗人府管轄,裏麵全是父皇的人手,他不敢安插眼線進去,裏麵的情形無人可知。薑氏是父皇的逆鱗,若遷陽王此事真與薑氏有關,那麼父皇定然知情,父皇的又究竟是怎樣想的呢?
“若是將遷陽王謀反作亂一事,牽涉到太子身上呢?可剪除一些太子黨羽,換上我們的人。”昭陽公主建議道。
齊王緩緩搖頭:“不可,此事就此打住。遷陽王作反,並無任何證據牽涉到他,太子此時警惕性最高,我們若此時攻訐於他,他應早有對策。若被父皇知曉是我們在後麵操控,後果難料。恐偷雞不成蝕把米,打草驚蛇。”
“雖然可惜,但我們羽翼未滿,這個險我們冒不起,一動不如一靜。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也向父皇求情,保遷陽王世子一條性命,還顯得兄弟友愛。”